“嘶——”
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秦寿竟然如此果决,趁着咸阳大夫一招不胜,竟然直接要将他赶出咸阳。
咸阳大夫的面色顿时变得阴沉,他知道今日自己若是不交出官印,便必定会被秦侯参一个违礼的罪责。
但如果他交出官印,也就失去了咸阳大夫的身份,秦寿便可以将他驱逐出咸阳。
他经营咸阳多年,咸阳氏以城为氏,世代大夫,咸阳氏在咸阳的家族势力根深蒂固,又怎么会甘心离开咸阳?
左右为难之际,咸阳大夫却是咬牙说道:“下官老迈,早已经有向天子请辞的想法,现在秦侯接掌咸阳,倒是让下官少了许多犹豫。
所幸大王垂爱,在城外赏赐了不少的食邑,但也有一个容身之地,就不必再来往镐京奔波了!”
保不住官职,便只能够选择保全基业。
只要他这个大周亲封的伯爵还在咸阳,秦寿便没有办法收回他们手中的土地。
毕竟城外的土地大周天子赐予他们这些公卿的采邑,若是没有天子开口,秦寿也没有资格剥夺。
虽然在这短暂的交锋之中,看上去是秦寿占到了便宜。
但是秦寿却没能够如愿以偿的将咸阳大夫这个咸阳头狼铲除,反倒是让他提前警觉到了危险,并且做好了防范准备。
秦寿目光之中浮现出了些许的寒芒,随即开口解释道:“再过一段时间,这咸阳城外可不太平。
大夫为咸阳鞠躬尽瘁了数十年的时间,寡人着实不忍心看着大夫遭遇什么不测呀!”
表面上这是在关心咸阳大夫,实际上却是在暗自警告他。
如果不老老实实的听话,便休怪他用武力镇压。
那咸阳大夫自然也听出了秦寿这句话深沉含义,但是他这次却没有担忧,也没有愤怒,难道是觉得秦寿这是色厉内荏。
他当即笑呵呵的说道:“咸阳城内也有不少的公卿,虽然在城中有着不少的产业,但是,大王既然把咸阳城赐予了秦侯,我们便也不好再继续赖在秦侯的封地。
凑巧的是,公卿们都在城外有不少的采邑,到时候,我们各家的家丁奴仆们聚集在一起,勉强也能够自保无虞。”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城中的官吏都是面色骤变,但是他们却并没有开口吱声。
早在接到诏书的时候开始,各家便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不能够逼迫秦寿就范,就把各家的奴隶,家仆带出咸阳城,然后再关停城中的粮油铺,布铺,酒铺,盐铺,驿舍,匠作坊等等建筑,把整个咸阳城变成一座死城。
商业发达的咸阳城,百姓手中多多少少都有着一些刀币之类的货币。
如果所有的店铺都被关停,那么这些百姓手中的刀币也就成了无用之物。
届时,只需要稍加引导,利益受到损伤的百姓们自然会反抗秦人的统治。
到时秦寿要么武力镇压骚乱,要么就必须得把公卿氏族们乖乖的请回去。
这是咸阳大夫最后施压的手段,也是彻底得罪秦寿的阳谋。
原本大家都商量好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却没想到,这才刚刚与秦国君碰面,咸阳大夫就被逼出这种“以伤换伤”的“搏命”手段。
在听到了咸阳大夫的之后,秦寿先是一愣,随后勃然大怒道:“既然如此,倒是要多谢大夫了。”
咸阳大夫能够听出秦国君话语之间的怒意,这让他心底越发自鸣得意,以为自己揪住了秦寿的痛楚。
丝毫也不遮掩自己脸上的得意,恭敬的向着秦寿施了一礼,随即让人去取咸阳官印,同时让家仆收拾行装。
周围的其他官吏见状互相对视一眼,知道咸阳一系与秦侯之间的“博弈”已经打响,那些早早已经站队的官吏们纷纷上前向秦寿请辞,却是一门心思的与秦寿作对。
望着面前那些三十来岁,却以“年老体弱”为由递交赐呈的士大夫们,秦寿阴沉着脸开口道:“城外并不太平,诸位可要想好了。”
秦寿越是面容阴沉的警告,这些人便越是自鸣得意,纷纷语气坚定的告辞。
等他们一离开之后,秦寿的身体禁不住开始颤抖。
单纯的黑夫以为秦寿动怒,咬牙切齿的说道:“额这就去宰了这些直娘贼——”
然而就在他刚刚准备转身的时候,咸宁却是一把拉住他的裤腿。
“黑夫,不要莽…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再也绷不住,竟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而与他一起放声大笑的,还有身体发颤的秦寿。
“哈哈哈哈——”
黑夫莫名其妙的见到这二人发笑,搞不明白其中缘由。
见这二人笑得开心,他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白毅。
白毅原本还能憋住,但是被黑夫这么一瞧之后,顿时也破了防,同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嘿嘿嘿…”
黑夫想不明白,但见所有人发笑,便也禁不住肩膀一耸一耸的“嘿嘿”笑了起来。
与此同一时间,镐京城中,周天子的面色阴沉的可怕。
朝堂之上,群臣大多静若寒蝉,唯有三公傲然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