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褒国的粮草就绪之后,无论是罗曾还是王汉都面露惊讶之色。
“这可是大王调往前线的粮食?”
在经过了短暂的沉默之后,罗曾略显期待的开口询问道。
“回太守,这是两个月之前,大王特意下令,让褒国送往阆中的粮食。”
“两个月之前?”
在听到了士卒的回禀之后,罗曾随即陷入了沉默之中。
“难道,大王两个月之前便能够算到今日城中缺粮之局吗?”
王汉的脸上露出了崇拜之色,随即向着罗曾说道:“太守大人,看来,下官不能支持你继续奇袭巴中了。”
之前他之所以犹豫奇袭巴中的计划,主要原因是因为阆中城内粮草不足。
而周围的城邑也没有粮食可供调配,所以方才需要犯险一搏。
但是,如今褒国运送了一批粮食过来,已经解除了缺粮危机。
那么,王汉也就要以阆中军民的安危为重,以谨守城邑为上,不能够让罗曾带着军队出去犯险。
“这…”
罗曾也十分的犹豫,倒不是他必须得到王汉的支持才能出兵。
而是他搞不清楚自家大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思虑再三之后,他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此事,还是先派人请示大王吧!”
随后罗曾书信一封,命人径直去寻攻入蜀国腹地的秦寿,等待他的进一步指示。
而此时的秦寿已率领大军攻入蜀地两个月的时间,沿途所见,遍地疮痍,饿殍遍野,伏尸无数。
这些人都是蜀国的百姓,但是将他们迫害至此的却大多都是蜀人。
秦军所过之处,但有活人皆是云集来投。
两个月的时间,秦军进军缓慢,却并非是因为敌人顽强抵抗,而是前来投奔的蜀人太多,而秦寿为了收拢蜀人之心,所以对每一个前来投奔的蜀人都是尽心安置。
以至于两个月的时间,秦寿麾下的大军一直驻足蜀中。
秦寿虽然按兵不动,但是秦龙骧却是已经兵至沱江。
蜀山兀将蜀国义军困在沱江以南三年多的时间,在义军陷入粮荒,逐渐溃散的同时,蜀山兀也将麾下的军队扩招训练了三年的时间。
秦龙骧南下之际,他占据险要之地安营扎寨,与秦龙骧交手了数次,双方互有损伤,却是谁也奈何不得谁。
眼看着难以正面攻破蜀军防线,龙骧铁骑携带的粮食也耗不过本土作战的蜀军。
秦龙骧思虑再三之后,决定派遣擅长水性的士卒趁夜渡沱江南下与李亚夫汇合。
当使者抵达沱江城里的时候,路边所见白骨丝毫也不比城外的少。
城中虽然还有士卒在维持秩序,但是这些士卒每一个都是满脸的麻木之色,对于刚刚入城的秦人,还有那些为了活命而相互哄抢食物的举动视若罔闻。
与其说他们是一群义军,倒不如说他们是一群行尸走肉。
当使者进入县衙,见到李亚夫之后也是一脸的震惊。
原本身材魁梧高大的李亚夫此时已经瘦得皮包骨头,眼窝深陷,手指不受控制的微微抖动。
“可是大王到了?”
在见到秦使之后,李亚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秦使也认识李亚夫,泪水当即便从眼眶之中涌了出来。
“卫尉大人受苦了!”
李亚夫脸上却是露出了些许惭愧之色。
“本以为蜀将皆不足为惧,故而在聚起义兵之后,便想着替大王直接从蜀地攻灭蜀国。
却不想竟被蜀山兀拦在了沱江,麾下义军,百姓饿死了七成!”
言语到了此处的时候,他的双眸一下子就红了。
李亚夫从追随秦寿开始,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秦使闻言之后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等待了良久之后,方才继续开口说道:“大人,如今大王已破葭萌关,阆中,充邑,蜀中皆不战而降。
如今,龙骧将军麾下铁骑已经在江北与蜀山兀对峙。在下这一次前来,便是希望大人能够出兵渡江北上,与龙骧将军合围蜀军。”
李亚夫顿时一愣,极为诧异的问道:“龙骧将军也未能攻破蜀军?”
“蜀山兀善用地理,将军麾下多是骑兵。如今蜀军据险而守,就算是将军也奈何蜀山兀不得!”
听到秦使的话语之后,李亚夫也点了点头道:“蜀军原本兵力远不如我义军,便也是通过遏守沱江沿岸,逼得我不能渡江北上,所以方才拖垮了义军。
如今他这是想要故技重施…”
言语到了此处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警惕之色,随后继续问道:“将军军中粮草可曾充裕?”
秦使也猜到了一些什么,他的面色有些迟疑的说道:“军中尚有半月军粮。
不过,大王主力正在蜀中…”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亚夫紧接着便又继续问道:“蜀中?蜀中与沱江相邻,大王为何不曾领兵前来?”
秦使老实的开口说道:“蜀中流民来投,数量已达十万之数,大王留在蜀中安置蜀民,所以,未能脱身。”
李亚夫的面色顿时变得铁青,咬牙切齿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