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知其危害,但有些事情,并不能够轻易的一概而论。”
秦寿幽幽地叹息一声,目光中多了些许的锐利。
“孤王之所以不曾答应破格收纳秦破虏,乃是为了正国法。
而孤王之所以不曾去驱散义从,则是因为他们此事代表的不是一支军队,而是我秦国百姓的满腔报国志,代表的是,我秦国健儿无私奉献的爱国精神。
是“义”的体现,是美德的化身。
而任何一个不朽的国度,都不能够失去这种精神。
秦国的军功授爵,虽然也能够吸纳一批忠心卫国的战士,但是,其中多少存在着一些以利驱人的意味。
然而,白马义从的出现,却是秦国百姓自发的团结一致,共抗外敌。
这是一种民族精神崛起的体现,相比较于它的存在价值,军阀的威胁是不值一提的。”
随着秦寿的话音落下,斗魁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恭敬的向着秦寿行礼,随即退到一旁陷入了沉思之中。
秦寿见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满脸兴奋,便知这是一个善于思考,敢于谏言的人才。
他暗自记住了对方的名字,思虑再三之后又向着他说道:“不过汝所说的也很有道理,有些事情终归是不能够过于纵容。
义从虽然并不入秦军编制,但是孤王也不能完全对他们不闻不问。
之前孤王已经派人私下前去帮助秦破虏训练骑兵,但是在这种私人组织的武装力量之中,终归还是要有属于国家的官吏进行正确的指引。
斗魁,孤王任命汝为宣教使,使汝坐镇义从军,负责指导,监督义从,避免义从被有心人利用。”
斗魁闻言之后先是一愣,随即单膝跪地。
“卑下领命。”
他刚刚应下此事,便又听秦寿继续开口说道:“对于义从,当以鼓励,安抚为主。并且,孤王要的是义从象征的爱国精神,而不是想要用义从作为炮灰去消耗敌人。
所以,在战场之上,此次征伐犬戎的主力依旧是秦军将士,而不是义从。
无论义从具备了什么样的战力,他们都只能够从旁协助,而不能够单独行动。”
秦寿目光灼灼的盯着斗魁,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的说道。
斗魁闻言之后抱拳行礼道:“唯——”
随后秦寿亲手写下了任命斗魁为宣教使的委任书,然后令斗魁携带着自己的诏书往见秦破虏。
在得知斗魁的来历之后,秦破虏十分干脆的将他迎进了军营之中。
秦破虏虽然有心建功立业,替自己的师傅一雪前耻。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若是一个不慎,会给秦国带来多大的麻烦。
所以,他并没有敌视“监军”的斗魁,反倒是十分积极的配合他的工作。
而在得到秦破虏的支持之后,代表官方的斗魁很快就赢得了义从的信任。
对于这些一心为国,不图回报的义士,斗魁也是拿出了自己的一生所学。
不单单是持续不断的为他们灌输“忠君爱国”的思想,同样还在将自己从学宫之中学到的兵法也传授给了秦破虏。
秦破虏是一个天生的将才,他拥有寻常人所没有的耐心,也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他的头脑十分的清晰,分得清楚个人恩怨与国家大事的轻重缓急。
在学习了学宫标配的《秦王兵法》之后,秦破虏对于领兵又有了新的体悟。
他知道一支不受将帅掌控的骑兵对于一支军队的危害性,所以主动的与斗魁商议,希望斗魁能够在战争的时候代为指挥白马义从。
而他,则想要跨马扬弓,成为这支骑兵之中最为致命的武器。
斗魁震惊于他的觉悟,对于这个少年郎也就越发的满意。
…
哈撒与犬戎王都算得上是一时之俊杰,他们任何一人的才能,不弱于当年一统八部的初代犬戎王。
如果,在犬戎的草原之上只存在着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位,犬戎都会因他而重新统一,成为秦国西北最大的威胁。
然而可惜的是,年少时的犬戎王无力铲除悄然崛起的哈撒,而刚刚崛起的哈撒,也没能在犬戎分崩离析的时候吞并犬戎王部。
以至于现如今的草原出现了猛虎竞食的惨烈局面。
三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两个都有概率统一犬戎的男人斗了足足三年的时间。
随着你来我往的互相劫掠,他们早已经失去了对战争局面的掌控。
许多部族的首领都已经杀红了眼,战争,根本就停不下来。
然而,就在战况越发焦灼之际,他们却一前一后收到了来自秦国的消息。
“秦王率大军西征,你我双方再继续斗下去,最终只会便宜了秦国。
哈撒,我们都是白狼神的子民,是天神在草原之上的猎犬与猎鹰,我们不该互相残杀,让秦人借机占了便宜。”
两军边境的一处无名山坡之上,已经备好了篝火的犬戎王向着刚刚抵达的陇西部大首领哈撒开口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然而在面对犬戎王抛出的橄榄枝之时,哈撒却并没有直接做出回应。
他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