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楼,你就这点本事吗?”
敖青眼中闪过一起忌惮,随即冷笑说道:“难道你不知,在我等山巅境远古天妖面前,纵然是真龙,也极难压胜吗?你以为凭你那点稀薄剑气,就真能杀了我不成?”
山巅境天妖,且是媲美远古天妖的龙族山巅境天妖,若是那么好杀,就不是山境境天妖了。
只是,于陆玄楼而言,这种结果本身就在预计之中,自然也说不上有什么可失望的。
重新站立在海面之上,陆玄楼再次露出一抹灿烂笑容,轻声答道“这样才对嘛,若是山巅境天妖这么好杀,才是真正让人失望。别着急,这一战,才刚刚开始。”
陆玄楼曾经为莫惊春铺上一条死路,其中最大的依仗,不是高处天幕的杀力,而是凝聚一域气运在身,凭此短暂跻身十境巨头,所以陆玄楼与莫惊春的厮杀,不是以九杀十,而是十境杀十境。
离开东荒,坐镇界荒,无法凝聚一域气运在身,陆玄楼就只是一位大剑仙,而敖青是身负真龙血脉的远古天妖,其实有资格与十境巨头厮杀,所以这一场问剑,不是以九杀十,近乎以九杀十。
若是陆玄楼轻易就能镇压敖青,这样的厮杀,对陆玄楼而言,其实也没有意思。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那怕陆玄楼天赋再好,机缘在多,也需要甲子岁月的苦修,积攒底蕴,才能跻身十境巨头,这也是为什么闻溪要在甲子岁月后,才与陆玄楼生死问剑的原因。
而在这场你死我活的两族大战中,陆玄楼想要不动如山,只是大剑仙,还远远不够,得是十境巨头才行,而陆玄楼想要三两年内就跻身十境巨头,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呢?
剑修选择向更高处问剑的方式,追求临战时的破境,就不得不先将自己置于近乎死地的生死危机之中。
若是没有危险,还怎么压榨自身潜力,打破桎梏?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更有大造化。
须知,修行一事无捷径。若非游走在生死边缘,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打破极限,破境登高,大道向前?想要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代价,想要得到更多,就要冒更大风险。
想到这里,陆玄楼将一身真龙气息收敛起来,打算只以剑修身份,与敖青厮杀一场。
看着陆玄楼脸上那一抹灿烂笑容,这位年轻的龙族山巅境天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莫名的心悸来。
那怕陆玄楼杀力再高,也只是一位大剑仙而已,刚刚的交手,就足以证明,即便陆玄楼身负纯粹真龙血脉,可以压胜于他,却也根本无法真正威胁到他。
可是偏偏,这一刻的陆玄楼给他带来的威胁,却是如此清晰、强烈。
敖青大抵是想明白了陆玄楼意欲何为,心里不由暗骂一句,疯子。
所有剑修都是疯子。
这样的陆玄楼,给敖青的感觉,就像云荒最南边的那一座桃山上的妖族剑修,只管递剑,不管生死。
桃山毗邻龙族领地。百余年前,龙族与桃山剑修有过一场争执,然后就有数十位桃山剑修联袂问剑,竟是一路杀入龙族祖地,然后将龙族祖地打成废墟,后来,纵然是他的父亲,也就是龙族族长,一位妖族始族巨头出手。那些桃山剑修也是倾力递剑,死战不退,最终悉数战死于龙族祖地。时至今日,依旧有桃山剑修,没有缘由,就祭剑升空,跨海递剑,问剑龙族修士,不分生死,绝不收剑。
无论是谁,都不会想面对这样一样生死都在剑上的疯子。
敖青没有想到,坐拥一域山河的陆玄楼,竟然与桃山的那拨妖族见修如出一撤,也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瞬间,敖青眼中就闪烁一抹疯狂的杀机,远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残忍、暴戾。
“父亲说得没错,所有剑修都是疯子,都该死。”
吼!
敖青身形微微一晃,口中发出一声恐怖的龙吟,反复一瞬间吸尽了周围的天地灵气,便是周围的海水,也骤然化为一股恐怖漩涡,疯狂涌向龙口之中。
这一刻的敖青,已经再没了丝毫轻视之心,而是真正将陆玄楼当做一个极为可怕的对手来对待,直接施展出了本命神通。
龙族固然是以强悍的肉身而闻名的,可若是谁以为龙族便只有肉身强悍,那便错了。
身为真龙后裔,这位龙族山巅境天妖的本命神通,同样恐怖之极!
刹那之间,黑雾弥漫,整片海域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层黑色,无论是周围被吸来的天地灵气,还是周围卷起的海水,这一刻仿佛都化为了如墨一般的黑色。
可千万不要以为,这黑色便只是寻常的妖气,经过这位龙族老祖这一吸,无论是周围的天地灵气还是海水,都已经发生了质变。无论是人还是妖,只要沾上一点,肉身与神魂都会被腐蚀干净,化为一滩黑水。
陆玄楼虽然之前没有跟敖青交过手,可就在那一抹黑色腾起的瞬间,便本能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直觉告诉陆玄楼,即便是他,也根本不敢轻易沾染这样的力量,否则纵然不死,也必然会遭到重创。
只是敖青神通覆盖的范围却太广了,身在其中,几乎根本没有地方可躲!
生死危机之下,陆玄楼没有丝毫犹豫,就祭出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