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天空挂一轮明月,不周山也清冷许多。
长安居中,司空小楼已经酣睡,陆玄楼独倚斜阑,提着一壶烈酒,替司空小楼守夜。
忽而,有一阵清风抚过,陆玄楼侧目而望,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赫然在目,正是东荒神主莫惊春。
“聊聊?”
东荒神主莫惊春问道。
“嘘!”
陆玄楼手指虚掩嘴唇,指指司空小楼,随后蹑手蹑脚走出长安居,莫惊春微笑摇头,身形也随之消失,不曾有半点声响。
不周山山腰出,莫惊春负手而立,陆玄楼落后半步,两人目光下落,可见长安居中的灯火。
“陆玄楼见过神主!”陆玄楼恭声说道。
“哦,你见过本座?”
莫惊春笑问道,他曾暗中观察陆玄楼,因此也认得陆玄楼,却不记得陆玄楼几时见过他。
“常听父皇提起神主,公子润如玉,不曾惊春风。”陆玄楼回答说道:“晚辈虽不曾见过前辈,却也知前辈气质。”
“本座少年得意,走马春风,满桥红袖,不曾惊动春风,却也最惹春风。”
莫惊春笑道:“当年本座行走九州,倾倒无数惊艳女子,可惜啊,最终还是稍逊你父皇一筹。有女子喜欢温润如玉的公子,更多女子却喜欢霸道的男人。”
陆玄楼笑道:“我只当帝王霸道无情,竟不知父皇还有这等风流事。”
“你父皇并非无情,而是有大爱。”
莫惊春笑道:“一统东荒,千秋万载的太平,这是多么辉煌的伟业。”
陆玄楼笑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伟业背后,便是无尽鲜血与白骨。”
莫惊春惆怅说道:“东荒仙门不愿血流成河,我更不愿看到白骨路遗于野,所以,东荒太小,容不下你父皇的野心。”
“不是东荒太小,而是人心太小。”
陆玄楼说道:“舍不下仙门千年基业,舍不下超然地位,便以东荒安宁为借口,将我大魏视为虎狼,东荒仙门手段不过如此。”
“你的意思是我东荒仙门错了?”
莫惊春苦笑说道:一世流血与世世流血,这看似简单的选择题,却也最难取舍。”
“也许吧!”
陆玄楼说道:“不过好在我不用做出选择,因为有人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知大魏上下一心,欲吞东荒仙门,席卷天下。”
莫惊春摇头说道:“然而我还是希望你父皇能三思而后行,大战一旦开启,后果不堪设想。”
陆玄楼笑道:“此话,神主不该对我说,应该说与我父皇听听。”
“我劝你父皇二十年,也不曾说动他半分。”
莫惊春说道:“你父皇这种人,不见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神主之言,恕我无法苟同!”
陆玄楼说道:“心无山河,岂是帝王?”
莫惊春问道:“大魏已有万万里疆土,显露东荒半壁江山,中原千里沃土,还不满足吗?”
“帝王榻侧,岂容他人酣睡?”
陆玄楼说道:“大江之南,有南楚称孤道寡,六镇之外,还有山河万里,更不提东荒仙门居高临下,无视我大魏尊严。”
莫惊春皱眉问道:“大魏有沃土千里,还要舍近求远,取那不毛之地?”
“山川河流即是疆土,千里沃土也好,不毛之地也罢,我大魏全都要。”陆玄楼笑道。
“你这贪心的性格,倒是与陆玄如出一撤,难怪陆啓对你青睐有加。”
莫惊春苦笑说道,本来打算让陆玄楼劝陆啓收手,此刻看来,是他一厢情愿了。新笔趣阁
“这不是贪心,更不是贪婪。”
陆玄楼说道:“帝王胸有天下,寸土尽在其中,这是胸怀,更是气度。”
莫惊春唏嘘说道:“看来我不仅劝不动你父皇,也劝不动你啊!”
“东荒之事,无非一战,东荒仙门不输大魏王朝,神主何惧一战呢?”陆玄楼问道。
“你父皇谋划二十年,必有诸多后手,一旦开启大战,东荒仙门未必能敌!”
莫惊春说道:“你父皇的手段,可不像你那般简单。”
“父皇手段固然高明,大魏谋划也不过二十年,东荒仙门却有数千年底蕴,东荒仙门胜算极大。”
陆玄楼说道:“此番第一剑宗与乾坤圣地联姻,东荒仙门更多强援,应是立于不败之地才对,神主何必如此惧战呢?”
“你也不看看,你父皇麾下的王侯都是些什么人?人屠、阳屠、侩子手!我不是惧战,而是不愿东荒血流成河罢了。”
莫惊春说道:“此战能避则避,若不能避,我唯有以雷霆手段,击溃大魏。”
“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也好自为之吧!”
莫惊春说道:“近日你也无事,便再我东荒神殿好好转转,若是改变主意,本座与你再聊也不迟。”
莫惊春随手丢给陆玄楼一枚令牌,说道:“此为神主令,见此令如见本座,持此令牌,你可畅行东荒神殿。”
目送莫惊春离去,看着手中的令牌,陆玄楼微微摇头。
持神主令畅行东荒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