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里荒原一望无际,处处荒凉,寒风凛冽刺骨。
耶律观音奴带着北蛮部落在其中游荡,与大魏铁骑周旋,已有数月时间,此刻也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
“诸位,再往前,便是极北之地,天地苦寒,人兽难存,大魏铁骑穷追不舍,我等已是退无可退了。”
耶律观音奴曾经与大魏三将言兵,偶有胜局,因此并不觉得大魏三将有多厉害。
然而当大魏三将全力出手的时候,耶律观音奴毫无招架之力,可谓是一败涂地。
米粒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
“东荒仙门还不肯出手吗?”
耶律奇胜愁眉苦脸,北蛮与万兽山苦苦坚持,便是笃定唇亡齿寒之际,东荒仙门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如今数月时间已逝,六大仙门稳坐钓鱼台,坐看大魏踏平万兽山,扫荡三千里荒原,不曾有丝毫动作,令人心寒。
“六大仙门居中原,视万兽山、北蛮为茹毛饮血之辈,以大魏铁骑为虎狼,存了北蛮、万兽山与大魏王朝两败俱伤的心思,岂会理会我们的死活?”
时至今日,却是耶律观音奴看不破六大仙门的心思,那就是目光短浅之人,也不配成为北蛮大君。
“既然六大仙门无情,那就休怪我们无义。”
北寒牧九咬牙说道:“我等归降大魏,随大魏铁骑南下,灭楚灭仙门,换取王侯之位。”
“北寒牧九,莫要说些气话。”
耶律奇胜皱眉说道:“我北蛮儿郎乃天之骄子,岂能屈居人下,受魏人驱使?”
“若有退路,我怎么生出这般心思?”
北寒牧九说道:“六大仙门作壁上观,大魏铁骑穷追不舍,我等上天无路、入地与能,唯有败亡一途。我等生死事小,北蛮儿郎不该命绝三千里荒原啊!”
“北寒和光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谁敢归降大魏啊?”
哥舒不白惆怅说道,北寒和光率部归降大魏,最终却落个身死军灭的下场,令人唏嘘,也让人惊惧。
“难道我等就只有死路一条吗?”
北寒牧九感慨出声,整个人也显露疲惫之色,精气神也散了一大半。
“事已至此,唯有坚持,于死境中寻得一线生机了。”
耶律观音奴出声鼓舞众人,心中却是摇头不已,荒原处处凄凉,寒风凛冽刺骨,若是继续走下去,北蛮百姓、军卒即便不被饿死,也要被冻杀了。
身为北蛮统帅,耶律观音奴满心忧愁,不能与人说,心中更是凄苦。
时值冬季,入夜之后,荒原气温急转直下,那怕升起篝火,也难以驱散寒冷,众人的心情更为沉重。
大帐之中,耶律观音奴看着那一方地图,北境虽大,此刻竟没有北蛮部落的容身之地,心情不由愁苦。
曾几何时,耶律观音奴也是踌躇满志,想要带着北蛮骑兵,替北蛮杀出一条生路,可是此刻,耶律观音奴也没有那份心气了。
“也不知万兽山那边如何了?”
耶律观音奴忧心忡忡,大魏铁骑虽然无双,但北蛮军中还有耶律奇胜、北寒牧九等数位涅槃武夫,拼死一战,必然让大魏铁骑损失惨重,这也是北蛮部落可以苟延残喘的原因。
但这种情况,绝难长久,一旦万兽山覆灭,大魏王侯深入千里荒原,牵制北蛮军中强者,那么大魏铁骑必然一拥而上,将北蛮部落屠戮一空。
“难道我北蛮真的要忘族绝种不成?”
就在耶律观音奴愁眉不展的时候,耶律奇胜匆匆而来,眉头皱得比耶律观音奴还要紧凑。
“怎么了?”
耶律观音奴心中不由一沉。
“万兽山没了!”
耶律奇胜苦闷说道,万兽山覆灭,北蛮再无后盾,离覆灭之日也不远了。
“不可能!”
耶律观音奴难以置信,连连摇头,喃喃说道:“北境万兽山数千年底蕴,岂是大魏王侯说灭就灭的?”
“我也不愿相信,但大魏王朝劝降使臣就在营门外,由不得我不信。”
不等耶律奇胜把话说完,耶律观音奴推开耶律奇胜,慌乱奔出大营。
篝火余光之中,有一骑立于荒原之中,身批铁甲,背负天光,如山似岳,身形极为挺拔,在北寒牧九、哥舒不白两位涅槃武夫的气势压迫下,显得游刃有余。
那一骑立于马背之上,目不斜视,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你便是耶律观音奴?”
骑士缓缓出声,音似金戈,暗藏无尽杀伐之气,似有尸山血海浮现于眼前,几乎让耶律观音奴心神失守,险些惊呼出声。
“本座正是耶律观音奴,你又是何人?”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耶律观音奴凝重出声,暗中打出手势,北蛮强者瞬时如临大敌。
“本将韩致!”
于北蛮而言,这无疑是个极为响亮的名号,就是此人率领大魏铁骑,让无数北蛮骑兵尸横荒原,为野狗所食。
仇人见面,本是分外眼红,然而此时此刻,北蛮强者心中唯有畏惧,不敢生怒。
报出名姓,韩致随意挥手,一颗头颅自马背飞出,径直落向耶律观音奴。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