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
东宫渐渐有了动静,奴婢们都早早起身,收拾着自己,准备伺候主子,小太监们当然是睡着大通铺,一个屋里睡着四五十人,味道当然不是怎么好闻……
“龟蛋!松皮子!你们两个快起来把尿桶倒了!”
一个年长些的太监厉声喝斥,一个小太监也是蹦起来,不由分说的给了两拳,正好打在腰眼上,下手狠辣至极。
两个身材异常矮小的太监,颤颤巍巍的从尿桶边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不明黄色液体,悄无声息的开始穿衣服。
老太监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还当自己是倭王吗?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点规矩,睡在尿桶旁边的太监,早晨起来第一件事是洗脸,否则有碍观瞻!明白吗!?”
龟蛋和松皮子连连点头,眼神之中却闪过了一丝苦闷,他们就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后龟山和后小松,只不过是被硬生生的噶掉了弟弟……
再后来,他们二人来到这东宫,光荣的成为了一名专门倒尿桶的小太监,而且还是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主子的那种太监,天天一堆太监看着,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折磨他俩……
而且这小太监当的也不安生,他们两个可是怕哪一天朱皇帝要祭祀祖先,或者是祭祀天地,把他们两个当祭品剁了……
朱标确是早已醒来,脸上闪过了一丝坏笑,低声说道,“妙云,妙云,你醒了吗?你我夫妻好久没有聊天儿了,不如坐下说话?”
徐妙云动了动雪白的藕臂,脸上闪过了一丝血红,轻轻的起身蹲下,扶了一把,轻轻的坐下去。
朱标喘了一口粗气,眉目之间,闪过了一丝舒爽,一旁的莲儿也是满脸通红,但是也实在没有办法,谁让她是通房大丫头?只能扶着自家小姐纤细的腰肢,也好增添几份力量,毕竟徐妙云身体弱,没个人帮忙,可是坚持不下来的……
“李贞贤怎么样了?恢复的如何?”
朱标惬意的躺在床上,还有心思问起其他的事情,可是这脸上的愉悦,可无论如何也是瞒不住…
徐妙云面色微红,娇憨看了自家丈夫一眼,气喘吁吁的说道,“基本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有些沉默寡言,天天在自己的房里抄写道德经……”
朱标微微一笑,“她倒是聪明,这是与世无争呗,倒不如干脆去道观当居士……”
徐妙云没什么惊讶,而身后的莲儿却悚然一惊,手上力度一变,徐妙云结结实实的就坐在了那里,顿时疼的一阵颤抖。
徐妙云回头狠狠的瞪了莲儿一眼,吓得后者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低下头,什么也不敢听了,专心帮助自家小姐。
朱标也是感觉到一阵酸麻,但是好在忍得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咱们东宫的那些秀女,你要好好教育教育她们,否则她们一到晚上就吹拉弹唱,让人听着心烦……”
徐妙云勉强睁开满是羞涩的眼睛,“殿下,您这些日子一直在妾身房里,她们自然会吹拉弹唱,您要雨露均沾一些,也好开枝散叶……”
这徐妙云不愧是一代贤后,什么事都为自家男人着想,让人想起来就心里发暖,朱标则微微点了点头,“那这件事就你去办吧,为夫还有许多大事要忙……”
徐妙云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哀怨,故意重重的来了几下,搞得朱标龇牙咧嘴,“前些日子听允恭捎信提起,漠北的仗就要打完了,父亲要回应天了……”..
朱标一听就明白了,徐达回应天,那小姨妹也是时候入东宫了,但他还是装作听不明白的样子,含含糊糊的说道,“一并安排,一并安排,这大军凯旋吗,一并安排……”
徐妙云明亮的眼眸之中,哀怨之色更重,连力道都重了几分。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朱标才神清气爽的出了房门,也没有吃早饭,就直奔奉天殿而去,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今天可是个好日子,蛮王李成贵,还有那个在阅兵式上有一面之缘的李芳远,今天就会到应天。
奉天殿之中,朱元璋早已正襟危坐,眼前还放着一盏浓茶,悠悠的茶香,沁人心脾。
朱标自然的走到大殿中央,微微行了个礼,“爹,我来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仿佛还沉浸在昨天晚上朱标所说的军事改革当中,顶着一双黑眼圈说道,“标儿,昨天晚上你说的那事,有机会你还得跟爹仔细说说,爹昨天晚上想出了好多漏洞,这种事情如果真的要作,就必须万无一失,而且还有很多连带性的东西,不可不防!”
朱标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随意说的一些话,自家老爹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走出来,但还是笑呵呵的说道,“爹,其实您想的那些都不重要,您可以反过来想一想,如果这个东西不变的话,三百年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朱标顿了顿又说道,“这拿刀的粗汉,可不是国武监里的学生,谁给他们军饷,他们就听谁的,到时候,就算是国武监一直都没有衰败,朝廷也有良将,可是没有兵,良将也是白费,如果再有几个贪官污吏,拼命的压榨,唉……”
朱标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因为自己的老爹朱元璋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有些时候都能无师自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