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苑跟着太子姜怀谦出至玉桥,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铠甲女郎,极有气势的从外苑往宫内而来。
这女郎瞧着像是从战场下来的,脸面、头发、护胸镜都带着战场的气息。
见到他们,女郎快步走来,朝着太子抱拳行礼:“太子皇叔,恕永平铠甲在身不便行大礼。”
这就是永平郡主?!刚刚侧步躲开女郎行礼的盛苑闻声,眼眸一亮,好奇的朝这位当朝前太子和陈末帝独女鸿安公主的女儿看去。
这一看,盛苑有些诧异,这位公主行事飒爽、言语利落,却偏偏长了一副好脾气的面容,让人看了很难不喜。
就连太子跟她说话,语声都和煦很多:“永平,你我叔侄见面何须多礼?瞧你这行事匆匆的样子,昨儿劳碌了一晚上,怎么也不多休憩?你可不要仗着风华刚好就不珍惜自己,从现在就要好好保养,要不然等你到了你叔叔我这岁数,就要慨叹体力不济咯!”
永平郡主莞尔:“皇叔何须自谦?永平听闻您一夜未曾合眼,瞧着却精力充沛不见乏意,可见保养的极好。”
太子笑着摆摆手,提醒她:“你皇祖父才睡下不久,你若是要请见,怕是还要等等,不如去满福宫那儿歇歇脚,你皇祖母许久不曾见你,亦格外想念,见到你怕是不知如何欢喜呢!”
永平郡主颔首:“幸好皇叔提点,不然永平就要打扰祖父了。待永平跟杨公公打过招呼就先去拜见祖母。”
“那你自去吧!”
永平郡主再次抱拳行礼,而后看了眼太子旁边儿的盛苑。
盛苑上前行礼:“臣女盛苑见过永平郡主。”
永平郡主打量她片刻,笑言:“免礼吧!我听过说过你,很有趣儿的小女郎!这次也是你机警给咱提了醒,舒琇几个没少夸你,是个好孩子。”
自认多此一举的盛苑听到夸赞就有些赧然:“臣女可当不得夸赞,陛下圣明烛照,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君入瓮呢,臣女不过乱折腾!”
太子见盛苑是真心不大想被夸赞,于是赶在永平郡主说话前笑道:“永平莫要夸她,她昨儿折腾一通下来,于咱们看是有功,于她家里来看,却是胆战心惊,等回去且要被修理呢!你再夸下去,她怕要腿软的走不动路了。”
永平郡主见眼前这胖乎乎的小女郎闻声跟着点头,瞧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了郁闷,不禁笑了笑:“那永平就先进宫了。”
待她走远,太子瞅着好奇的看着人家背影的盛苑,笑说:“你这丫头瞅着直冒精气儿,可是那点儿小心思在永平跟前儿,却不够用了。”
“……”盛苑感觉自己智商被怀疑了,不由气呼呼说,“人家还小嘛!”
“聪明和城府是两回事儿,又不是说你傻,你怎还生气了!”太子看盛苑嘟起嘴巴,有些无语。心说,甭管多大的女郎,一个是容貌一个是智慧,真真不能触碰。
“皇后姨奶奶今儿还夸我有本事,以后大有所为!”盛苑纠正这位未来的天下之主,“说我若是当官,肯定鹏程万里。”
“你这小女郎,才多大,怎么还是官迷?”太子感觉好笑,“看看你爹爹,就不这样争强好胜。”
“那您要是让我效仿甘罗,我也不争强好胜咧!”盛苑觉得这人就是缺啥补啥,小女郎自古难登庙堂,所以她才稀奇。
太子殿下要是同意以后白送官位,那她肯定无欲无求了。
“……”太子无语了。
行吧,这丫头跟她爹果然是亲父女,都不带掺假的那种!
“呵呵,你这小丫头啊!孤是放心了,将来闯朝堂肯定没问题!城府不够,还可以脸皮来凑啊!”
盛苑:“……”
这是说她脸皮厚?!
“太子表叔,我看史书发现,脸皮厚的臣子,都很得皇上喜欢,您看看我,有没有当阁老的资质?”盛苑想起自己跟前儿这位距离皇位最近,肯定对皇帝心思有所了解,趁着自己童言无忌时多问问,岂不很长经验?
“……”太子没想到这小丫头想的还挺多。
厚脸皮就能得皇帝喜欢?
“那你说的是昏君!”
“谁说喜欢顺耳忠言的就一定是昏君!”盛苑想到前世看过的成功学理论,不禁摇摇头,“就是小孩子,也不喜欢别人格外生硬的说这个不许那个不行啊!语言嘛,还是要讲艺术的,同样的话经过不同的艺术加工,效果也不一样。”
太子见她小嘴儿叭叭的,说完看法儿还给他举例子,听得他又想要点头认同,又感觉这样过于圆滑不够坦率。
“只要心是好的,表现方法不都是次要的?只要结果达标不就够了?谏臣过于冷苛严肃,您也未必喜欢。”
听着盛苑的大实话,太子干咳两声,赶紧否认说:“你不要乱说啊!你皇上姨爷爷时常教训我要海纳百川,听进良语诤言,我向来如此。”
嘁,盛苑听了跟心里翻翻眼,心说,也不知是哪对儿父子趁没人的时候悄悄骂言臣。
她在清源宫外放风筝的时候,系统远程播放了一回!
啧啧啧,虽说后来系统让主系统惩罚过了,可是当时的情形却历历在目,不知是谁把折子当言臣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