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 苏叶的房门就被敲响了,伴随着埃米略带焦急的呼叫。
苏叶睁开眼,眼底清明,没有丝毫被打扰睡眠的恼怒, 打开门询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让你如此着急?”
“太好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 卢西亚小姐的腿肿起来了, 她疼得厉害, 玛蒂尔达小姐说要给她使用一些镇痛剂, 我记得您说过那不是好东西, 含有大量的牙鸟片, 要是使用不当很可能出问题, 玛蒂尔达小姐不是医生, 我担心......”
埃米和卢西亚的贴身女仆妮娜被安排轮流照顾她, 晚上守夜, 免得卢西亚因为白天的事惊惧害怕做噩梦,或者引发高烧。
没想到先出事的是那条受伤的腿,昨晚洗漱过后,苏叶重新检查过, 医生的处理非常好, 几乎没有问题,为什么会突然疼起来?
披上一件外套,苏叶来到卢西亚房间,玛蒂尔达站在床边, 手里拿着一瓶镇痛剂,正不知所措看着妹妹疼得在床上□□。
见到苏叶,她激动的冲过来,“怎么办?要不要立刻请医生?”
苏叶上前先把脉,然后检查伤处,和昨晚没什么区别,也没出现感染。
松了口气,“卢西亚,别怕,告诉我是什么样儿的疼?”
“我,我不知道,”卢西亚茫然摇头,然后红了眼睛,“疼,我好疼。”
“是钝痛,刺痛,还是肿胀痛......”苏叶一连描述了十几种痛法。
卢西亚完全是迷茫的状态,随意选了一项,“是钝痛。”
不对,她受的伤不会产生这样的痛法,也就是说,她自己的感觉做不得准。
说完,卢西亚好似犯了错的模样,连忙改口,“不不不,是刺痛,还有点酸。”
玛蒂尔达着急,“你怎么连怎么痛都不知道啊,是不是睡迷糊了?”
苏叶拍拍她的手,“不要紧,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扎几针就好了。”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套金针,当着卢西亚的面,先用药水把金针消毒,然后插在她受伤的那条腿上,同时讲解。
“这金针刺穴是东方古国最厉害的医术传承之一,拥有悠久历史,通过针刺打开穴位,然后金针上的药会随着侵入身体部位,更好的发挥药性。你们想想,吃的药要先到胃里分解,然后把药效传递到身体受伤的部位。而刺穴却不同,直接往受伤处传药,路径更短,效果自然更快。”
“是,是吗?”两个不懂中医的小姑娘听得一愣一愣的。
苏叶点头,满脸的认真,“是的,你很快就会感觉到细细密密的痛感,之后会一阵酥麻,最后是暖流经过,等到暖流到达伤口处,就不会感觉疼了,因为药效发挥了作用。”
“是的是的,我感觉到了痛,就像被针扎一样,不过没有刺绣时不下心戳到那么痛......有酥麻感了......啊,这是暖流吗?我觉得不疼了,真神奇,克洛艾,这太神奇了......”
卢西亚语无伦次描述着自己的感觉,被自己腿上的反应惊到了,简直和苏叶说的一模一样。
“那么,你可以好好睡一觉,这窗帘很厚实,房间的隔音也很好,我会交代佣人们早上动作轻点,你可以睡到自然醒,几点都可以,这次不会再疼了,所以你不会再疼醒,这有助于你养好伤。”苏叶让埃米和和妮娜扶着她躺下。
卢西亚双手抓住被子,眨巴着大眼睛,“谢谢你,克洛艾,我好多了,你真厉害。”
苏叶拍拍她的脑袋,对玛蒂尔达道,“你也去休息吧,不用担心,不会有事了。”
玛蒂尔达询问道,“你真的不疼了吗?”
卢西亚摇摇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
“那就好,”玛蒂尔达松了口气,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晚安。”
几人离开卢西亚的房间,就连埃米和妮娜都没留下,关上厚重的房门,把所有光线和声音隔绝。
苏叶让其他人也去休息,对埃米和妮娜道,“上午会有人轮班,不需要你们,去休息吧。”
两人松了口气,回去自己的房间,玛蒂尔达也回到隔壁休息。
苏叶打算上楼,在楼梯口遇到唐泰斯,他好整以暇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金针刺穴是这个作用?”
苏叶莞尔一笑,“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
“可我很确定,浸泡金针的药只是消毒的,并没有止痛的作用。”唐泰斯虽然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却看得很清楚,苏叶拿出的到底是什么样儿的药。
循环终究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一定影响,比如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更能视物,简直比白天还清楚。
“好吧,”苏叶耸肩,“其实卢西亚并没有事,她腿的情况一切安好,敷上医生的药后,没有任何问题,护理的非常好。”
“那她为什么会痛起来,我看她的情况也不像装的,”小姑娘没有这个心机,装疼痛还能让额头出汗。
“就是护理得太好了,”苏叶也有点哭笑不得,“或许是我过于重视的态度,造成了她的心理负担,让她认为晚上本应该有事发生,可她却平平安安,并没有发高烧,因此产生了假性疼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