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晕过去, 许大人也不客气,当即让人泼了一盆冷水,春末夏初的夜晚,寒气还比较重, 赵元栋冷得瑟缩了一下, 当即醒来。
睁眼发现自己在公堂上, 之前发生的事不是做梦,而是真的, 立刻哆哆嗦嗦喊冤, “大人, 我冤枉啊, 我真的没有谋反啊。”
许大人面色严肃喝问,“你可是那清风楼的主人?”
“是是是,不不不,我不是, ”赵元栋发现自己承认相当于认罪,立即否认。
“那绑架官家的密道, 可是通往你的府邸?”许大人继续道。
这几乎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信阳候还有什么好喊冤的?
“不是这样的,”信阳候惨叫, “我和清风楼没关系啊,我只是拿孝敬,然后庇佑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干的勾当啊!”
紧接着,赵元栋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十年前,清风楼的管事张珦晕倒在城外小路上,正好信阳候带人经过, 因为他挡着路了,就让下人把他抬到路边。
那下人是个心善的,见人好似中暑,就善心的把张珦抬到树荫下,还给喂了水,让人缓了过来。
事后,这人上门感激救命之恩,言明自己是南边来的商人,打算在汴梁经营一家酒楼。
他有钱有菜谱,也有独家酿造的酒水,足以撑起一座酒楼,唯独缺的是京中人脉和靠山。
张珦觉得信阳候救他一命,一定是个心善的,愿意拿出酒楼盈利的一半,送给信阳候,一来偿还恩情,二来也是想找个靠山。
信阳候闻言大喜,他这一支虽是宗室,还有个侯爷爵位,可前面两代都是不事生产的主,再加上妻妾儿女众多,把府里消耗一空。
赵元栋本身也是贪花好色的性子,没钱哪养得起妾室,没钱怎么喝花酒?
偏偏他又不善于经营,最后没办法,只能仗着侯爷身份,以给外来商人撑腰的名义,收取保护费。
也就是说,这是他做熟了的,丝毫没怀疑张珦可能别有用心。
只不过他本身只是宗室,并无官职,不敢太过分,以往收的也不过每月百八十两,勉强够去几趟青楼。
而清风楼就不一样了,以它的体量,每月的利润至少上千,扣除成本,能分给他的就有六七百两,日子一下子宽裕起来。
渐渐的信阳候就把清风楼当成自家产业了,有人和清风楼抢生意,他亲自出面警告,有人说清风楼酒菜不好吃,他立刻带人去闹事。
像晚上这种对着展昭撒泼打滚的事,他干了不止一回两回,熟练极了。
就因为次数太多,习以为常了,以为今晚也是有人向开封府举报,所以展昭才带人来查的。
他觉得这只是小事,哪料竟然涉及谋反大案。
信阳候又害怕又委屈,“许大人,我哪里敢谋反,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你说那张珦只是单纯投靠你,又如何会拿出一大半利润给你,赵元栋,切莫说谎骗人!”许多人眉头皱起,突然不想让赵元栋说下去了。
如果赵元栋是主谋,那审一审就可以结案了,官家那边也好交代。
可他只是替罪羊的话,人家做局做的这么精密,早在十年前就开始布局,又怎么可能轻易被查出来。
要迟迟查不出来,官家面前他不好交差啊!
许大人看了左边站着的展昭苏叶二人,闭嘴没有说话,有这两位在,他就是想装听不见都不行。
“是真的是真的,许大人,我和那张珦没有任何关系。”赵元栋生怕谋反的罪名按在自己身上,痛哭流涕辩解。
“清风楼的地契可在你手里?”许大人问。
赵元栋连连摇头。
“张珦等清风楼一干人员可有和你签订契约?”
赵元栋再次摇头。
“那你府中后院的密道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大人。”
这可真是一问三不知。
最后审问的结果,赵元栋对张珦的来历身世都不了解,也没有签订任何约束性协议,两者的关系纯粹到,张珦付钱,赵元栋耀武杨武,帮他铲除异己,顺便背黑锅。
至于张珦私下里做的事,完全一无所知。
然而他这番辩解,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叫任何人取信,反而会认为,他是怕背上谋反的罪名,所以在狡辩。
反正张珦已经死了,他想怎么编都可以。
没错,张珦已经死了,但许大人认为,清风楼其他人也可以是人证,尤其是那雷英。
他可是绑架圣上的主谋,还杀了张珦灭口,一定知道更多的内情。
雷英被带了上来,他被抓住后,就废去了武功,身上的暗器,口腔中的毒药统统被取下,再加上没了一只胳膊,失血过多,虽然暂时止住了,看起来也非常凄惨。
“雷英,你为何绑架圣上,你的主人是谁,还不从实招来!”许大人一拍惊堂木,两边顿时传来威吓声。
然雷英不为所动,低着头一言不发,任凭许大人如何问,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雷英,你可知道谋反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你莫要执迷不悟,”许大人脸色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