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第三次,”梁源不好意思道。
“呵,轻狂,”苏叶没想到林家一家子低调人,竟养出他这般高调作风,这性子像了谁?
梁源怕她不高兴,连忙解释,“也不怪王爷,是一群嫉妒心强的小人在背后乱嚼舌根,说些有的没的嫌话,还攀扯上您。王爷也是为了维护您的名誉,才激动了些。”
“都说了什么?”
“说他考上姑苏解元靠的是身份,压根没真才实学,科举本就不公平。王爷气不过,这才和这些人一较高下。”
“所以他是舌战群儒了?”苏叶挑眉,玄玉的才华她是认可的,虽比她差点,也远远超过大多数举人,前三甲不好说,进士必有一席之地。
“不止,还比了琴棋书画,写诗作词,策论文章,”凡是能想到的,都玩了一遍,包括投壶,斗草之类的小游戏。
“这小子该得意了,”想来那些人都比不过他,才有这一场又一场。
曾经的林家需要低调,毕竟太上皇和废帝疑心病重,林如海又掌管盐政,一不注意就会被猜忌。
现在想低调都不行,全大楚还有人不知道煊赫的林家吗?
“不会,有您在,王爷可不敢骄傲自满,”梁源连忙为林玄玉说好话。
苏叶摇摇头,看着场上那几人被林玄玉一人辩倒,不由好笑。
林玄玉是吃了她的药保下的,又练了锻体术,本就极好的脑子,经过锻炼,过目不忘不成问题。
林家和皇宫的藏书极为丰富,苏叶这里更有几十万册书籍,他想看什么内容的,都能找到。
如此庞大的阅读量,加上好记性,和别人比,简直是作弊。
那五人被他说的哑口无言,面上不好看,却也有风度的低头认输。
林玄玉也没追着不放,笑看向其他人,示意继续。
这时一位操着山东口音的学子上前,“我来讨教棋艺。”
另一名青衣学子也道,“那我弹琴助助兴,请郡王指出不合适之处。”
“哦?可是公子新作?”林玄玉笑问。
“你知道我?”那人一愣。
“听人说过,乾州有一学子擅音律,喜欢自己作曲,那人曾听一下午,夸赞其思维敏捷,情感真挚动人。”林玄玉笑着道,“听说他从不弹已编好的曲子,随性而弹,不管好听与否,都不作保留,尽心便罢了。那人说那是她听过最自由的曲风,无拘无束,可惜人生在藩篱,没有绝对的自由。”
青衣学子想了想,恍然大悟,“是那位林公子。”
青衣学子叫曾曲,从小就喜欢曲乐,可这东西陶冶情操还行,拿来当职业,难登大雅之堂。
家族绝不会允许他往这个方向发展,压着他读书,甚至不允许他碰任何乐器。
某天下午,他实在技痒,就偷偷跑出书院,找到山林隐蔽处,用树叶随意吹着。
阳光明媚,清风徐徐,那一刻他仿佛自由飞扬的鸟,整个人轻松愉悦。
却不想这偏僻之所还有外人,且这人好看得仿佛山间门精灵,他也不说话,只坐在一边静静听着。
两人几乎没有交谈,只偶尔那人会用石头敲击,发出清脆的叮咚之声,提醒他音调不和谐之处。
高山流水遇知音,他感觉那天自己找到了知音,心情极度愉悦,一吹就是一下午,叶子都换了十几种,好似每一种都能发出不同的美妙之声。
那次之后,他就很少再偷跑出去,因为那样的知音很难遇见。
两人只交换了姓氏,只当萍水相逢,却也惺惺相惜。
之后每次读书累了,他都会在心里回味那天下午的曲子,曲调美妙悠长,每一次都能缓解他的疲惫。
本以为是陌路,不想竟在这里听到那人消息,不由笑道,“他对音律极为敏感,一点小瑕疵都能发觉,只不知你与之相比如何?”
林玄玉顿了顿,也笑道,“不敢说比过他,但我自认为不差。”
“好,”青衣学子高兴,当即掏出一只竹笛,是那天那人随手用旁边的竹子给他做的,没经过精心打磨,音准音调却分毫不差。
他一直带在身边,相当爱惜。
抚摸了下笛身,他缓缓放到唇边,开始吹起那首他反复回味了许久的曲调。
清越悠扬的曲子响起,如流水潺潺,如山间门明月,瞬间门把人带入那个明媚的下午。
所有人仿佛心灵被洗涤,躁动不安的心平复下来,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松懈,备考之余,难得的美好时光。
林玄玉和山东学子相视一笑,自然坐到棋盘前,你一枚,我一枚,在棋局上厮杀起来。
伴随着清风流水般的音乐,棋盘上却是刀光剑影,两人坦然自若,旁观的人却浑身不自在。
有人干脆放弃观棋,走到一边闭目倾听好曲。
也有人屏蔽一切干扰,双眼死死盯着棋盘,眉头不自觉皱起,似乎在思考破局之法。
三个当事人倒是自在,各做各的,丝毫不受影响。
苏叶没有上前,随意找个位置,做了第二回知音。
等到漫长的厮杀结束,林玄玉险胜半子,笛音才缓缓停下。
放下棋子,他含笑看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