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浅色调壁纸,白色蕾丝窗纱,淡蓝色家具,以及桌上热烈绽放的小雏菊,看着就像乡下无忧无虑的乡绅之女。
苏叶再看一眼壁炉上仅有的几本爱情小说,和客厅正中央占据大部分空间的钢琴,以及上面几本卷边的琴谱,确定了,这位玛丽安小姐,以前是一位乡绅之女。
可她现在却沦落红尘,看病都没钱的程度。
苏叶不会去揭别人伤疤,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上下打量这位表现很失水准的小姐。
她压迫的视线叫玛丽安感觉无措,惴惴不安站在门口不敢靠近。
起居室内陷入安静,紧张和恐慌的情绪让玛丽安额头冒汗,却不敢擦,局促站在那里。
苏叶没直接逼问,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存单,快速算了一笔账,“莱诺医生的药研究出来了不假,但现在还处于寻找投资阶段,且实验成本极高。从实验数据到量产,至少需要两年时间,而前期必然卖高价。”
顿了顿,她看了眼玛丽安绝望的眼神,继续道,“真正平价销售,还需要两年,等到仿制品出来,可你的身体,压根坚持不到四年后。”
说着,她快速抽出一张纸,写了一个药品改进实现量产的方法,“你可以拿着这个作为敲门砖,表示愿意成为第一个试验人。他会免费给你治疗,还会提供食宿,甚至未来五年都会把你带在身边,作为他成功的活广告。”
“而这笔钱,是留给你的底气,等到他不需要你了,可以带着这笔钱远走高飞,去美洲,澳洲,随便哪里,到时你就是清清白白了。如果你聪明的话,在医生身边这段时间,学会怎么当一个合格的护士,等到安稳下来,也是一种不错的谋生手段。”
存单上是一百金路易,相当于法国工人五年工资,足够她当作底气和退路了。
玛丽安双眼迸发出灼热光芒,浑身激动不已,她明白,希望就在眼前。
即便那个敲门砖不好用,有一百金路易,也能获得莱诺医生的治疗。
她强制按捺下蠢蠢欲动的手,嘴唇颤了颤,终于脱口而出,“我该如何为您效劳?”
苏叶把奴瓦蒂埃的画像放在她眼前,“这人你认识吧?”
玛丽安看了一眼,抬眼看向天花板,犹豫了一瞬,狠狠点头。
“那么,这份警察署公布的嫌疑犯描述,你是否有印象?”苏叶拿出一份公告,是她顺手从警察署带出来的。
这公告被抄写了数份,贴出去一些,可大多在警察署和圣雅克街附近张贴,其他地方并没有。
“五十一二岁,深褐色头发,黑眼睛......”玛丽安越念心里越犯嘀咕,这人好像自己的房东......
不等她细想,苏叶继续道,“你是否记得,房东先生有一件蓝色燕尾服?他常去圣雅克街吗?”
玛丽安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知道他有一件,但从未见他穿过,但去哪里,请恕我不知情。”
苏叶苦恼的揉揉额头,表情担忧道,“他是个杀人犯,杀害了位高权重的凯斯奈尔将军,国王陛下亲自下令,必须把人找出来。可警察署那帮废物,只会在他曾经出现的朱希艾娜街附近寻找,这怎么可能找到。”
玛丽安有点不敢置信,小心翼翼问,“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德维尔先生虽然性格古怪,但是个善心人。”
“不不不,这无关善良,而是政治!政治你懂吗?双方只有斗得你死我活才是政治,奴瓦蒂埃......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这位杀人犯先生并不是杀人魔,他是为了他的君主,才会对一位将军痛下杀手的。因为这位将军背叛了那位皇帝陛下。”
“什么?”玛丽安不敢置信瞪大眼,“您的意思是说,德维尔先生是波拿巴党人?”
苏叶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面上却好似说漏嘴般不自然,轻咳一声,“我和你一个女人说什么政治,说了你估计也听不懂,好了,你只告诉我,昨晚楼上那位先生是否出去过?”
“不不不,好心的先生,请您告诉我,他真是波拿巴分子吗?”玛丽安激动道。
苏叶连忙示意她小声,“莫要被人听见。”
玛丽安眼中闪过一抹愤怒,仇恨在一点点累积,最终烧红了眼,“他,真的是叛党?”
苏叶挑眉,上下打量她,“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保皇党,劝告你一句,你一个女人,不要妄想插手政治。”在你没有绝对实力之前。
玛丽安不为所动,死死拽紧双手,手掌掐出血来似乎都没有感觉,只双目赤红瞪向苏叶,“他,到底是不是叛党?”
苏叶顿了顿,“如果他是画像上的人,那么是的,这位叫奴瓦蒂埃·维尔福,是最出名的波拿巴党人,和那位贝特朗大元帅一样狂热,你如果翻到两年前的报纸,可以经常在报纸上看到他的宣言和到处游说的消息。”
“我去杀了他!”玛丽安当即要转身冲出去。
“我劝你不要,”苏叶的声音沉沉传来,“他现在可是国王陛下点名要的人,要是死在你手里,那你也会被调查出来,最终上绞刑架。我想,以你的能力,无论如何都逃不脱法律的制裁。丹德烈先生,我说的是那位警察总监的能力,虽然不及我,却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