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坐在地上,觑着林溪那冷若冰霜的脸蛋儿,不由得闪过一丝后悔。
她家宝贝孙子还没治呢,就把这妮子给得罪了,唉,真是不值当。
她这贱手,就是忍不住。盼弟儿那个死丫头回家关起门来怎么整治都行,干嘛要在这儿啊!陈老太越想越后悔。
混浊的眼睛狡诈地转了转,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可怜起来。
“林知青啊,真是对不住。我就是这臭嘴儿,没个把门的。我不是那意思,我不相信你哪能来呢?”
听着陈老太这狡诈多变的话,林溪更是被她恶心得要命。
“老太太,我不认识你。来这儿治病的呢都是患了流脑病的小孩子,我想昨天晚上,你们家里应该有族长或者大队长上门说过。
我也赔不起你家小孩的命,趁现在还早,还是去镇上卫生院吧。你家孙女烧成那个样子,你还要这样打她。
我不知道你是一个怎样恶毒的奶奶。你也别在这儿嚎,在这儿闹。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陪着你在这儿唱大戏。
行啦,大队长来了,你找他聊吧。”
说完跟大队长点了下头,就转身进了医务室。
那个时代都有医患矛盾,但这陈老太显然是个中翘楚。
林溪吐了口浊气,重新进了医务室。
小丫头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连身型都没有变过。
林溪摸了摸她的头,陆盼弟的身子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陆盼弟抬头看见是那个漂亮的医生姐姐,身体才放松下来。
林溪看着小丫头惧怕的眼神,心里恨不得将那老太婆拖出去打一顿,这小丫头不知道受了多少虐待。
林溪蹲下,撸起陆盼弟的袖子,看着瘦骨如柴的手臂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印记,更是难过得不行。
林溪站起身来平复了一下,笑着摸了摸陆盼弟的头。
“我得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可能会有点疼哦,如果不舒服千万不要忍着。呐,这两颗糖果给你。”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两颗奶糖出来。
本来是准备给那些特别小的,不配合喝药的孩子的,但是陆盼弟实在是让她心疼。
陆盼弟眼神亮亮的,绞着手指,不敢伸手接过去。
林溪直接剥开一颗,放到她的嘴边。
“吃吧,没事儿,这儿没别人。你不用怕你奶,大队长会收拾她的。”
陆盼弟小心地含着糖,点点头,那甜味儿,弥漫了整个人的心头,这是她吃过最甜的糖了。
林溪拿出碘伏,给她涂了涂那些被掐出血的疤痕,还有被打破的嘴角。
又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的暗伤,在方子上删删减减,尽量让她的身体能够恢复得快一点。
林溪安顿好陆盼弟,让她睡到里面的小床上去。拿着药方让贺文礼去抓药熬药。
陈老太已经消失了踪影,大队长站在院子里,训着话:“我跟你们说,林知青是我请来的。
我相信她的医术,如果你们有什么怀疑,不满找我来,不要去为难人家小姑娘。现在你们是不知道,镇上,县里根本就没有医生能抽出时间来给你治。
如果不是林知青发现的早,还不知道这些孩子能活几个。药都是走了村里的账,你们要是不放心,就自己去镇上。”
陆振国对着村民说道。
这会儿就算心里有什么小九九的,也不敢再说话。
陆振国见林溪出来,连忙缓和神情。
走到办公室,陆振国歉意地说道:“林知青啊,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那陈老婆子就是个泼皮无赖,你别理她说的话。
我们洪山大队啊,都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
林溪摇摇头,表示不计较。
“大队长,我今天想到一个事情。你看,还是有新增的病例,所以肯定还有一些孩子还没有被检查到的。
所以,我想,要不您帮忙把剩余的孩子都聚集在一起,我再给他们做个检查,你看行不?不然总有反反复复被感染的人。”
陆振国沉思一会儿,点头答应。
“行,林知青,我待会儿就放个广播,喊他们去晒谷场,那儿空间大,又跟这儿隔开来。”
林溪点点头。
“好,那待会儿我和贺知青就赶过去。”
又停了一会儿,林溪说道:“大队长,我还想跟您了解一个事儿。就是那个陈老太她们家是不是重男轻女啊?
我今天检查了一下陆盼弟的身体,不是很好,而且身上有被常年虐打的痕迹。身体发育也不好。
烧得都快要冒烟了,还说什么她在骗人。”
林溪想起那个怯怯的小丫头,心里难受极了。
陆振国听着这番话,眉头紧锁。
“这陈老太一家啊,确实是有重男轻女的现象。陆盼弟前头还有两个姐姐,都嫁出去了。
嫁得不好,都是把她们高价卖给那些二流子鳏夫什么的。我们大队有去劝导过,但那些孩子都愚孝,也不敢反抗。
后面我找了陆盼弟他爹谈话,这几年好点了,倒是没听说过打人的事情。
唉,这些人啊,就是非得做些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儿,自己的孩子,分什么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