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继续往前走了!”应天府原本的富商张家,长子就正义正严词地表示,回去就是找死,这是傻子才会去做的事!
“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又在这里熬了七日了!七日了!爹,若是就这么回去,万一从应天府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假的,难道我们还有力气再跑一次?只需再等三两日,我们就能往前走了,离开了这片地界,若是这边的疫病没事,我们完全可以再回去啊!”
张老爷听了暗暗叹气,若真像长子想得这样简单,他就不纠结了。
他又看向了二儿子,二儿子同样是老妻所生,跟长子差了两岁,这二人的性格却是截然相反。
长子更冲动一些,反倒是老二,行事做派要更沉稳,做事更谨慎。
有时候他是真觉得这两个儿子生错了性格,若两个人的性格互换一下,他之前一直犹豫着到底让哪个儿子当家,就不至于成为他的一块心病了。
“你怎么看?”他问二儿子。
听到爹在听了自己的提醒后,居然还问二弟,这是觉得自己提醒得不对?
老大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张老爷见了,心里越发叹气。
这样喜怒于行色,怎么将这偌大的家业担起来啊!
做生意,哪能喜怒皆被人看出来,那岂不是要被同行坑得死死的?
他在心里叹着气,脸上努力不表现出来。
他的二儿子回道:“爹,儿子倒觉得,往前走,未必就是上上选择。”
“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看我……”老大一听二弟这样说,越发不满,直接嚷嚷了起来。
张老爷直接哼了一声,瞪向他:“你给我闭嘴!”
“爹!”
“我一直是怎么教育你们的?就算不认同,也要好好听人家将话说完,你这样急吼吼地阻拦,像什么样子?这也就是你弟弟,不会计较你这种失礼,若是到了外面,你还这样行事,咱们老张家这几代人的努力,都要败落在了你的身上!”
他这番话,看似是在训斥长子,实际上,却也是偏心长子。
这既是在提醒长子,教育长子,同时,也是为了让老二明白,就算是到了这时候,长幼有序,当兄长的可以不贤,但做弟弟的却不能不敬。
这样说完,长子还是有点不太服气,但基于父亲的威压,只能低下了头。
倒是张老爷的次子,看起来并无怨怼之色。
看着这样的二儿子,张老爷心里越发感到可惜了。
这个儿子怎么就不是嫡长子呢!
若是这儿子表里如一,对父兄并无怨恨,这人品,任谁都说不出不好吧?
若是这儿子表里不如一,但能将情绪控制得这样好,这是做枭雄的料子啊!虽然可能会带给其他人一些麻烦,但同时,这样的人也能带领张家更上一个台阶!
无论真相是什么,对张家来说都是有好处!
可惜啊,只是个嫡次子!
他们张氏一族连同着任何的那些老伙计,为了避免家族内斗,基本都是坚持嫡长子继承制度,虽然遇到了无能之辈,可能会让家族生意一落千丈,但只要坚持住了,至少不会从内部分崩离析。
这个口子,不能从他这里开啊!
这个儿子有本事,倒是可以让其去外面“开疆拓土”,以后分家出去,也能成为一个可以辅佐嫡支的旁支!
快速想着这些,张老爷还要安抚一下这个次子,教训完了长子,就对次子说:“你方才说,往前走,未必就是上上选。你的意思,是回去喽?可若是回了头,结果疫病却没有被解决,那损失的就不止是机会,而是阖家的性命了。这一点,你可想过?”
次子回道:“儿子当然想过,但这个决定与做生意是一样的道理,该赌的时候,就需赌一把,只要留好后路,就算是赌输了,也未尝不是一次经验!”
张家长子张了张嘴,想嘲笑弟弟的天真,可目光落在父亲的脸上,父亲的神情却让长子有些发慌。
一向做事沉稳的父亲,怎么会露出赞赏之色?这不对啊!
往日里二弟被父亲夸奖,也总是被夸沉稳、靠谱。
方才二弟说的那番话,可是绝对的冒险!
结果父亲居然反倒又夸了二弟。
他开始怀疑了,莫非父亲其实就是想夸二弟,跟二弟说了什么其实没关系?
张老爷看了长子一眼,见长子神情愤愤,心里越发叹息了。
次子则继续说道:“当然,这件事既是儿子提出来的,那么,冒险一事就由儿子去做。爹与兄长、弟弟们,都前往八闽,与娘他们汇合,您给儿子二三十人并一些物资、银子,儿子回去后,可去支持皇长孙,若疫病真能被解决,好歹也不至于让咱们张家失了这机会。”
张老爷听了,点头道:“你能这么想,爹很欣慰,但你要知道,爹若是答应了你,你此番回去,可是要冒着生命危险……”
“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的收获,爹,皇长孙值得我们赌一把!”
他的话,让一旁的长子有点起急。
这事若是真如二弟所说,疫病能被解决了,二弟带着人回了应天府,跟皇长孙搭上了关系,将来还有他这个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