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打听可不得了,怎么熟悉的面孔,一个接着一个呢?
“你们怎么来了?”
“这话,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也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这里又没写着你们聚丰楼的名字!”
“那这里也没写着你们聚福楼的名字啊!”
得!
一个聚丰楼,一个聚福楼,这两个光是名字就相似还是在同一条街上做生意的酒楼,一向是“对家”,两个酒楼里的伙计都默认对方是对家,一见面,两个不同酒楼的伙计就先掐了起来。
其他本来露出警惕神色的人,都无语了。
大家都是出来跑腿打探情况的,要不要这么高调啊?
没看到路过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你们啊!
本来还想凑过去与这两人交流一下,打探一下情况,见状,其他人都一脸“我不认识他们”的表情,忙与这两人拉开了距离。
当然,在面对自家“对家”时,往往这些人也不够清醒了。
财帛动人心,利益更是动人心。
光是冬日蔬菜要廉价、大批量进入市场这件事,就让很多人都心思动起来。
高兴的有,因此暴怒的也有。
还有人准备看热闹,觉得皇长孙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做到这种“逆天”的事。
除非……
皇长孙是打肿脸充胖子,要花费大把银子,赔本赚吆喝,从远方运输大量蔬菜到应天。
冬日运输又不能走水路,只能走陆路,成本更是飙升。
皇长孙到底要通过什么办法,来运输蔬菜过来啊?
总不能……是在应天种菜吧?
当然了,有人认为不可能,就有人认为这种猜测,不是不可能!
一群在世人眼里算是“纨绔子弟”的人,就正三三两两,在各自的小圈子里议论着这件事。
有人在暗中引导着他们,他们目前还一无所知。
这些官宦子弟或是勋贵子弟,或是家里有人做官,或是家里有人封爵,基本上,非富即贵,偏偏他们自己,要么就是非嫡非长,要么就是非长是嫡。
后者一般都是十分受宠的家中小儿子,袭爵或是继承家中人脉没他们什么事,上面可能有一个甚至不止一个优秀的哥哥,到了他们出生后,只要别惹事,大面上过得去,他们怎么都能过得好。
这就导致他们既被家人宠着,又无压力,再可能也没什么读书或是习武的天赋,就成了“纨绔”。
前者,则是非嫡非长,既不是嫡出,也不是长子,作为后面出生的庶子,在家里的地位,那就可想而知了。
姨娘受宠一些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但以后分家,能分到的财产也是很少的一部分。
姨娘若是不受宠或是早亡的,这样的庶子,在府里的日子一般都不会太好过。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他们这个年纪,也该娶媳妇儿了。
但做姨娘的进府时就没嫁妆,便是得宠,又能攒下多少体己银子?
他们这些庶子娶妻,也就是府里出一些银子罢了。
原配正室总不能拿自己的嫁妆银子,去贴补其他女人跟丈夫生的孩子。
所以,别看他们现在基本不到二十岁,个个都还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但再过几年,那日子,就不一定有现在好过了。
原本这些庶子们就算心里焦虑,也不会将这种焦虑摆在明面上。
大家都是一样的处境,说什么呢?
可谁让他们中,出了个“叛徒”呢!
一个伯爵府的庶子,竟然搭上了皇长孙的人,帮着在远郊的地方做事,再与他们这些小伙伴相聚时,竟是直接从过去他们中最可怜的那一个,摇身一变,成了“款爷”了!
“快说说!你这到底是上哪里发财去了?一个多月不见,居然连这样大的琉璃珠子都挂上了?”
正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就是这次话题的焦点人物——那位伯爵府的小透明庶子。
因着那个伯爵府连当家人都因为痴迷收集书画而贫穷,府中的嫡子嫡女日子都过得紧巴巴,小透明庶子的日子就更是贫穷了。
虽然这种贫穷跟真正穷苦百姓的那种穷是两回事,但在这个纨绔圈子里,也是最惨的那一个。
结果,现在看看这个小透明庶子的穿着吧!
里面是极好的细棉布衣裳,能看出,不是为了省钱才这么穿,而是为了舒服才这么穿,毕竟天冷的时候穿绸缎衣裳,那也不舒服啊!
更不用说,人家外面穿的大氅,是一看就昂贵,没几十两银子置办不下来!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个月的月例也就是几两银子。
要置办这么一身,光是大氅,就要不玩不闹攒一年!
更不用说,人家的靴子、束发的玉冠,都起码值个几两银子了!
再说那气质,也跟过去不同了。
钱是英雄胆,这话说得很对。
手里宽裕时,那精气神看着都不一样。
生活窘迫时,看着就畏畏缩缩。
过去比他们还不如的人,现在却眼睛发亮,腰板挺直,走路带风,说话声音洪亮,看着就让人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