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爋悲凉的表情很好地愉悦了朱英,朱英看他都比之前顺眼了一点。
朱英:“好了,今晚你就在这里先住下吧,明早我派人来接你进宫。”
说着,朱英就直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了。
被留下来的小堂弟,望着大堂兄离开的背影,再次红了眼圈。
朱有爋:爹啊!您可是我的亲爹!您怎么就能这样对我呢?
这几个月的蹲大牢生涯,让这位周王次子很是受了一番委屈。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还要继续待在应天,不能回父亲的藩地,他就更觉得痛苦了。
这种痛苦,在他让人给他准备饭食,结果端上来的饭食虽然比大牢里丰盛了许多,却仍是“粗食”时,达到了顶峰。
朱有爋怒道:“我乃是皇上的亲孙!大明的皇孙!周王的嫡次子!你们就给我吃这个?我不要吃猪食!”
被拨来服侍他的两个太监之一,开口解释道:“殿下,这是基地食堂的饭食,按照标准给您做的,四道菜,两荤两素,米饭、馒头管够,做菜的肉都是新鲜的,由专门的农户养大,毫不腥气。还有一道汤,可以选择鸡蛋汤,也可以选择肉汤……这样的伙食,都是从大酒楼挖来的掌勺大厨所做,就算是大锅饭,味道也是极好,怎么能说是猪食呢?”
这样的待遇,哪怕是宫里有品级的侍卫们,也不可能挑剔。
除了没有按照亲王之子的待遇来,绝对比大牢里的饭食强出许多倍的好吗?
这位亲王次子,都在大牢里吃了几个月牢饭了,怎么还能对着这么丰富的饭食进行挑剔呢?
太监想不通,太监在解释。
朱有爋不听解释还好,一听解释,就更委屈了。
朱有爋:“我乃皇孙,你们竟然让我吃劳什子基地的饭食?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能跟他们一样?他们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你竟然给我吃他们吃的东西?”
他正在发怒的地方,是基地的一个小院子里,隔壁就是大院子,住着不少锦衣卫。
这地方安全是真安全,但也是真没什么隐私性。
锦衣卫们本来就在探查情报方面是一把好手,哪怕他们并不是主观地想要打听隔壁小院里住的人,但隔壁的人是一点想要遮掩的意思都没有,他们是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全都听到了。
锦衣卫们:“……”
这个周王次子是什么意思?
觉得他们锦衣卫吃的食堂饭食,是猪食?
这是在骂他们呢,还是在骂他们呢?
这就是在骂他们呢吧?
大明的锦衣卫,那是只属于皇上的鹰犬,除了直接领导他们的人,朝廷文武,皇室宗亲,包括藩地的那些藩王们,都是他们可以调查甚至是撕咬的猎物。
只要上面一声令下,普天之下,几乎就没有他们不敢查的人。
莫说是周王次子了,他们当初连周王都调查过的好伐!
一个亲王嫡次子,连世子都不是,就在他们锦衣卫的训练基地里这样闹腾,这是要干什么?
这些锦衣卫们,一个个的,都沉默着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上了一个人名。
朱有爋还不知道,自己凭借着一张嘴,成功给自己拉了许多仇恨值。
当天晚上发生在基地的小插曲,次日一早,在朱有爋被人接过来的路上,就传到了朱英跟朱元璋的耳朵里。
朱有爋人还没到,关于他的“事迹”,就已是传到了。
朱英按了按太阳穴,无奈地说道:“爷爷,是不是咱们家的教育真的不成?要不,就是咱们老朱家的根,出了问题?”
不然怎么一个个的朱家人,都是这样的人?
要么就是暴戾任性的,要么就是脑袋白给一样的。
一个个的,似乎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旁边听到这话的范忠,差点腿一软跪在地上。
他越是与这位皇长孙接触,就对其越是服气。
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样的胆识,连太子殿下活着的时候都拍马不及啊!
而皇上对皇长孙的纵容,也令人看着胆战心惊的。
皇上听到这样的话,竟然也丝毫不怒?
朱元璋的确是没怒,但无语却是真的:“胡说什么呢?”
老朱瞪向大孙子:“咱爷孙两个不就挺好的?可见,既不是咱老朱家的根出问题,也不是我的教育出了问题,是他们自己出了问题,休要扣锅在我头上。”
跟朱英待的时间久了,祖孙二人说话时的用词,有些时候都是很相似的。
旁人未必能听懂的一些词语,从朱英嘴里冒出来,朱元璋就能立刻反应过来,能听懂。
不仅仅是能听懂,老朱有时候还能很好地应用。
朱英听了爷爷的话,越发想要叹气了。
几十个叔叔,上百个堂兄弟,这样庞大的群体里,心理算得上健康的人寥寥无几。
而他,就是一个人。
爷爷啊爷爷,到底哪一方的数据更具有参考性,你真不知道啊?
掩耳盗铃是不对的啊!
朱英随后又头疼起了关于堂兄弟们教育问题的事,想到朱有爋在锦衣卫们训练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