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这是怎么回事?闹起来了?”
外面守着的人,听到动静,都微微一愣。
这动静,可是不太对了。
守在外面的锦衣卫,知道刘县令带着人进去了。
但他们也没有意识到这么一个七品官,竟然胆子这样大,居然敢没有任何证据就下令抓人。
是,半夜去探监,是给人的感觉有点鬼鬼祟祟。
但是,鬼鬼祟祟却不代表着违反律法啊。
县衙也没规定不准人半夜来探监啊。
加上刘县令在当地有着一些清名,在百姓中的名声还是不错的,而在大殿下的身边,还跟着他们的一个兄弟,他们自然就没想过,这个刘县令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发难。
但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他们就立刻懂了。
里面出事了!
有什么事能比大殿下的安危更重要的?
要不是大殿下不允,他们这些人都想跟着一起进牢房保护了。
现在,就到了他们该出力的时候了!
锦衣卫们镗啷啷地拔出佩刀,纷纷朝着里面冲去。
而这时候的牢房里面,跟着朱英的锦衣卫,也是“大杀四方”,着实威风。
连想要阻拦朱英的刘县令,都被这名锦衣卫直接扔到了一旁,摔在了地上,哎哟叫着。
那副被摔得直捂屁股的模样,实在是与方才义正严词的模样很不一样。
刘县令摔在地上,正哎哟叫着,突然听到噗嗤一声。
他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起来,有人在笑话他!
是谁!
好吧,无论是谁,这笔账,他都会算在这两个混账身上!
好在刘县令虽然不喜欢商人,也想要将这个鬼鬼祟祟的商人拿下,但还没有失去理智,还知道,对方其实并不是什么要犯,他能“留下”对方,却不能真的伤害对方。
所以,哪怕是怒火中烧,刘县令也没有再发出更要命的命令。
当然了,就算是他下令什么重伤对方也要将人拿下,那几个衙役也未必肯听。
只是几个县衙里的衙役,又不是什么锦衣卫,或是什么大将军手底下的亲兵,他们平时干过最多的事,就是给犯人用用刑,但是那些都是真有了罪的犯人。
真在大堂上打死了犯人,也不会有人找他们的麻烦,真有罪,也是下令的县令大人的罪。
但现在可不是在大堂上,他们若是真动手杀了个良民,谁知道这罪过该由谁来背呢?
所以,他们是绝不肯下死手的。
刘县令连同这几个衙役没下死手,其实反倒是救了他们自己。
朱英对刘县令的恶感,也没那么强烈。
毕竟,像刘县令这样不贪却也没那么聪明的还有些偏执的官员,在这种时代,其实已是算不错了。
不能算是能臣,但做个平庸小官,未必就不成。
只要别摊上什么要命的案子,这种人手底下的百姓,日子未必就过得惨烈。
朱英想,刘县令这种人,也许,适合去做个不掺和政事跟基层事物的“办公室”文职?
“公子!”外面冲进来的人,这时已到了。
几十号的人,直接将刘县令打了个措手不及。
刘县令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竟有人这样嚣张,这样大胆!
“好啊!你们居然真的要造反!”
朱英也很无奈,若不是刘县令这几个人,挨打也不肯让开通道,而这牢房里的通道本就有点狭窄,想要出去,就要从这几个人的身上跨过去,也不至于耽误了一点时间,引得外面的人冲进来。
这事可能闹得有点大了。
不过,朱英可不觉得这是自己人的错,他也绝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斥责自己人。
朱英这人,在护短方面,与朱元璋是一脉相传的。
他直接说道:“我看,要造反的人,分明是你吧!若不然,明明是拿朝廷俸禄,代表朝廷行事的一地官员,却不顾律法,直接下令拿人。你这是要自立门户,还是要自制国法?”
“你!你!”朱英的这番话,可是将刘县令给噎得不轻。
他就是偏执,对商人不喜,结果,却被朱英给噎在了这里。
朱英这次,是直接带着那名锦衣卫,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因为有几十人来接应,这下,连那几个衙役也不敢再阻拦了。
反正双方也没发生协斗,最多就是刀背打人,没流血,没必要非要将对方给留下来,对吧?
这几个衙役自我说服了一番后,就让开了道路。
“公子,你没事吧?”
扶住走过来的朱英,上下打量一番,见朱英身上并无任何受伤的地方,这些锦衣卫这才放心。
为首的一个锦衣卫千户,扮做随从模样,平时看起来笑眯眯的,此刻冷冷地看向了刘县令跟那几个衙役。
刘县令同样被衙役扶着站直了,正要怒斥朱英一伙人,结果就被这个锦衣卫千户的目光看得哆嗦了一下。
那是一种来自本能的恐惧,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止住的。
朱英他们没久留,这群人很快就簇拥着朱英从牢房里出来。
几十人,不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