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已是放弃了让蓝玉改变行事做派的念头,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只要大致走向没问题,按照他们的计划往前走,细节出点问题,也无伤大雅。
那边,刘县令被蓝玉的话给气得够呛。
刘县令以为自己是个文臣,就算是打不过凉国公,在嘴上是不可能输给对方的。
结果他却猜错了。
在嘴仗上,刘县令直接输得一败涂地。
蓝玉刚才说的那番话,还是有所保留。
等到刘县令跟蓝玉公开撕起来后,蓝玉对刘县令那可是怼得毫无保留了。
这一怼,一个脏字没说,却是句句都戳人肺管子。
被一个武人骂废物,这可是伤害性不大、羞辱性极强。
二人所谓的打嘴仗,其实就是蓝玉的单方面输出。
才喷了不到十句,蓝玉就闭上了嘴。
因为刘县令用手点指着他,嗓子发出咯咯两声,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两位大人当堂争吵,这不算是什么。
但其中一个把另一个给喷得晕了过去,这就是个挺稀罕的事了。
围观的百姓们都看傻眼了。
本来就安静下来的人群,已是鸦雀无声。
朱英忍不住用手捂了下眼睛,有些不忍看这样的画面。
而蓝玉,朝着人群看了一眼,正与朱英四目相对。
被朱英带着一点无语地盯着看,蓝玉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是太飘,有点玩大了啊。
“咳咳!”蓝玉咳嗽了两声,吩咐道:“那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刘大人扶到一旁休息?没看到刘大人都累到了吗?”
众人:“……”
不,这分明就是被你气晕的啊!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说话的人可是凉国公,还是钦差大人!
这样身份的人开口说刘县令是累晕过去的,其他人也只能是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刘大人还真是太劳累了啊!
蓝玉接着一拍惊堂木,道:“带张顺之妻王氏!以及张顺家的左右邻居上堂!”
“是!”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去带王氏跟张顺家左右邻居上堂。
王氏一上来,蓝玉淡淡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虽然这王氏的确是长得不错,但是,分跟谁比。
跟普通农妇一比,那自然是个貌美如花的佳人。
但跟真正的美人一比,那自然也就算是个有些姿色的年轻妇人罢了。
这王氏,还算不上是那种能让富家公子一见就能忘乎所以的美人。
不过,这王氏气质还不错,看着就很温婉,又一看就是哭得狠了,整个人看着都有些憔悴。
被一同带到公堂上的,还有两对夫妻,分别是张顺家的左右邻居。
蓝玉先是问王氏那天晚上的事,王氏含羞带恨地将那晚的事说了出来,与之前被刘县令命人接下的状词并无什么出入。
蓝玉随后又问张家两边的邻居,问他们当晚听到了什么声音没有。
这两家邻居也给出了回答,倒是与王氏的话对上了。
跪在旁边的张来,就安静听着。
从方才蓝玉与刘县令对上,再到假尸被送过来,他就觉得,公堂的剧情走向,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不过,无论是不是变得奇怪,他也没有什么发言权,就只能安静受着。
此刻,听完了王氏与两边邻居的供词,他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说道:“大人!小的有话要说!”
“张来是吧,你说吧。”蓝玉的目光落在张来身上,对这个倒霉蛋的态度说不上好,但至少不像是刘县令那样喊打喊杀的。
张来鼓起勇气辩解道:“小的想起来了!小的是大约喝了半坛酒后渐渐没了记忆,那时小的就听到右边院落有小孩啼哭,然后有人哄着小孩子,说是让孩子赶紧睡觉,不一会儿就没了声音!这位嫂子却说,她在哄睡了孩子后,起码过了半个时辰,还能听到小的族兄那院子里有人喝酒、说笑……这不可能!小的便是真醉酒发酒疯,也不是会与人说笑的那种类型,不信的话,可将小的灌醉了,直接一观!”
蓝玉点点头,这的确是个疑点。
被张来的话惊了下的邻居妇人,再次回想了一下,也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
她那晚听到的对话中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真是这个张来吗?
张来虽是张家人,但从小就生活在外面,一年都回不了一次。
对张来的声音,她其实是很陌生的。
也就是另一个人喊着弟弟,她才觉得被这么叫的人是张来。
可如果不是呢?
“陈氏,你仔细想想,那个人的声音,是否真是张来?”
“这……”妇人犹豫了起来。
蓝玉见状,就知道,这件事,有门儿了!
围观的百姓见状,也都再次低声议论起来。
不是吧?
他们以为这个案子已经十分清晰明了,以为杀人凶手就是张来。
结果,还能反转?
王氏见状,立刻就哀声叫道:“大人!您莫非是要偏袒这畜生不成?民妇所说字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