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安平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人拖着走,乍一睁眼,就看到了鬼火漂浮,惊得他顿时大叫起来。
啪!
一鞭子抽在了他的后背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一道仿佛是从幽冥传来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老实点!”
孔安平第一反应就是:他被人绑架了!
好歹他也是孔府的管事,好歹他也是孔姓之人,身份自然是与普通人不同的,有人想要绑架他,也说得过去。
但问题是,他还记得自己之前是睡在自己家。
他家除了他跟他妻儿外,还有一个姨娘,并三十几个仆从,对方是怎么悄无声息将他给绑出来的?
他家可不是位于什么偏僻的地方,左邻右舍也住着人呢!
但凡他家有人嚷嚷一声,外面的人总能听见的吧?
孔安平心中不解,但因着那一鞭子,他也不敢再大声呼叫。
万一对方本来没打算杀他,因他呼叫给他一刀子,那他上哪儿说理去?
孔安平可是惜命得很。
见他老实下来,拖着他走的两个“人”,也没有继续打骂他。
而这时候,周围雾气缭绕,连头顶的月光也朦胧了起来。
孔安平睁大眼睛看着周围,心中惊骇:这是什么地方?这还是人间吗?
不怪孔安平觉得这里不是人间,实在是他睁开眼后,所见的这一切,都透着十足的诡异。
他不记得曲阜有这样的地方,作为曲阜本地人,又是孔府管事,这一片区域,他几乎就没有不认识的,可这里,他是真没见过,真不认识。
难道他已经昏睡过去了很久?
这里已经远离了曲阜?
孔安平心里害怕,嘴里求饶道:“好汉,好汉们,我是孔安平,是孔府的管事,就是一个小小管事,手里并无多少钱财啊!你们便是绑了我,也拿不到多少钱财,何苦来哉?”
“少说废话!”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孔安平下意识抖了下,总觉得这声音也不像是人类该发出来的声音,怎么就这么难听!
“再说,你既是来了我们这个地方,人间的钱财,多还是少,也无意义了啊!”另一道声音嬉笑着说道。
这道声音比前一个稍厚了一些,没那么尖细,也没那么难听,但孔安平听了这番话,却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不是傻子,自是明白对方这话中之意。
再联系到他醒来后所见的种种,孔安平脸上顿时露出了比之前更浓重的惊恐之色:他、他莫非是已经死了?
因为他已经死了,所以他被带出来,他家里的人都毫无觉察。
因为他已经死了,所以他现在所见的一切,都是过去不曾见过的。
因为这里就不是人间?
不!
他才不惑之年,又是孔姓之人,日子过得那么滋润,他才不要这么早就下来!
孔安平这时也发现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东西,竟是一条手指粗的锁链,难怪他方才觉得脖子被压得有些沉!
“好汉……不,大人!鬼差大人!这一定是误会!这一定是误会啊!我是孔安平,曲阜人士,孔府的管事,你们一定是抓错了人!是不是抓错了同名同姓的?”
孔安平试图挣扎,结果押着他的“鬼差”力气极大,他的挣扎简直就像是在孩童玩闹一样。
很快,越来越多的鬼火,在前面出现。
孔安平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了喉咙,前面的那些鬼火看着,实在是无比恐怖。
这绝非人间!
他果然是死了,被带了下来!
想一想,就算是从这里逃走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还魂。
甚至可能被鬼怪吃了,或是成为孤魂野鬼。
这么一想,他也不再挣扎了。
孔安平是想着,他好歹是孔姓之人,是圣人后代,在地府,总要有点优待的吧?
说不定他与管事的鬼神说一说,就能回来呢!
到时候,被送回去,自然就能死而复生了。
“堂下所跪,可是曲阜人士,孔安平?”孔安平被拖到了一个鬼气森森的大殿下,被按着跪下来后,在上首位置,有声音响起。
这声音听着,是陌生的,这不奇怪,若是熟悉,孔安平才要更怕呢。
他想要抬头,结果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按着脖子,根本就抬不起来。
孔安平只能低着头,回道:“学生的确是曲阜人士,孔安平……不过学生乃是孔府的管事,是孔圣人后代孔安平,并非是别的什么孔安平,大人,他们是不是抓错了人?错将学生给抓了过来?”
孔安平身上并无功名,从小就不是学习的料,但他还是厚着脸皮自称学生。
这也是因为他不知该如何跟对方攀关系,若是自称草民什么的,又有些奇怪。
上面的鬼神冷声说道:“错抓?地府做事,岂有抓错人的道理?抓的就是你!本官乃是十殿阎罗殿中的鬼官,有新鬼告你,所以抓你来审案。”
孔安平迅速抓住了这番话中的关键,抓他来审案?意思莫非是说……他本人其实还没死?
孔安平这么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