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秀青衣小厮打开牢门,将目光落在许灵昀身上,向她眨了眨眼睛。
许灵昀秒懂,杨帛画的人啊。
“许御师,殿主有请,麻烦随我走一趟吧。”
来到堂厅。
杨访握着一把毛梳,赤诛被她锢在身前,那恶犬明显不情不愿的挣扎,喉头间发出咕噜噜的威胁声。
杨访一把揪赤诛的后颈,苍老的手却格外有力,她声音呕哑,像一只老狼:“老实点。”
赤诛浑身一抖,立马安分下来,它眼包含泪,扫着尾巴,像看到救星一般,求助的看向许灵昀。
人与狗对视,许灵昀低下头,啜了一口茶,心中嘀咕,不是,你又不是我的狗子,看我干嘛?
她坐在这里已经半个时辰了,杨访却没有说明让她过来的原因,就在这干耗着。
兀的,门外有了声响,一个穿着鹅黄点翠裙的少女,莲步亭亭的走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汪田圄,少年少女并肩而行,远远看去似一对璧人。
少女满头华翠,神色间有倨傲之色,而更吸引许灵昀注意的是,她手背上独属于御师的契约图腾。
杨访露出一抹笑,和蔼的向那两人招手:“汪公子,青青,过来坐。”
杨茹青拉上汪田圄的衣袖快走几步,带着他在杨访身旁的太师椅坐下。
祖孙俩亲亲热热拉着汪田圄的聊天,杨访时不时说些杨茹青的趣事,又说汪公子渡劫后必会一飞冲天,自家孙女蕙质兰心可以帮助他在本家立足,话里话外全是暗示。
许灵昀眨眨眼,杨老太婆这是说亲来了?
被祖孙包围的汪田圄捏紧了拳,以微笑敷衍,放在以前,他能将这对修先人的东西从头骂到脚,而现在,为了主上,他——忍。
等两人聊完,杨访这才好像想起有许灵昀这个人,她撩起眼皮看向她,语气一下冷了下去:“过来。”
许灵昀依言上前。策御殿的老妖婆拉着汪田圄问:“孩子,这罪妇你想怎么处置”
汪田圄偷偷看了一眼许灵昀,两人视线交错,他像是被灼到一样收回目光。
杨茹青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警惕顿起,汪田圄是二品世家的少爷,顶顶的金龟婿,她可不想错过。
她将许灵昀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心中鄙夷,也就是几分姿色的土包子,都嫁人了还一副狐媚样,勾引她人夫婿。
不等汪田圄回应,杨茹青撇嘴:“听说,你就是那个给脸不要脸的贱蹄子?”
汪田圄猛的攥紧了手中的杯盏,恨不得把她嘴撅了,这女人,连主上也敢骂。
杨茹青无知无觉,她指着许灵昀,接着嘲讽:“能得我祖母青眼是天大的荣幸,你却还想着嫁入高门当少夫人,也不看你有没有那个命。依我看,像你这等贱妇就该烂在泥里。”
许灵昀皱眉,嘴这么臭,不怪杨帛画想搞她,就算是她,看到杨茹青也难免手痒。
听着杨茹青喋喋不休骂个不不停,许灵昀心里的烦躁达到了顶峰。
“左一个贱蹄子右有一个贱妇,我看你是贱人和贱人凑对,贱习惯了。”
“你——”
“你什么你,我不是草船,把你的贱不要往我这里放。”
“你——”
“你以后儿孙满堂,全靠姐妹帮忙。”
眼看杨茹青被气的颤抖,许灵昀傲然,我只用了三成功力,你,接得住吗?
那边汪田圄兴奋无比,不愧是主上,骂人都不带脏字,当有大帝之资。
杨茹青到底是世家小姐,于骂人一道上差了点火候,又在自认为的未来夫婿前落了面子,她憋的脸颊通红,最终挤出来句“来人,来人,掌她嘴。”
丫鬟们得了指令,但忌惮着许灵昀的御师身份,迟迟不敢上前。
杨茹青咬碎一口银牙,怒道:“一群贱奴,都在等什么,扇她一巴掌,本小姐赏一贯钱。”
“声音越响,赏钱越多。”
这下丫鬟们都动心了,她们向许灵昀聚拢而去。
杨访高居看台,神色淡淡,在她心里,汪田圄对着个仇人之妻应该是深恶痛绝的,许灵昀已是囊中之物,死局已定,就算有几分气性也翻不出浪花,于是她便默许了杨茹青胡闹。
赤诛脑袋终于转过弯,它焦急的直起身,朝向许灵昀的方向狂吠。
“汪!”别动我饭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慌张的声音传入厅堂:“殿主,琼玹学宫来人了。”
杨访猛地站起身,失态的惊呼:“什么!?”
这边,许灵昀抡了把椅子,舞的虎虎生风,哐哐两下就将丫鬟们全部砸倒。
说来也怪,自从舔了加西亚一口后,许灵昀的情绪就不太对,易怒好斗,且力气变大。
她不知道,这是虫族中幼虫即将成年的前兆,成年之后,初情期将会到来。
杨访一个头两个大,她怒喝:“都停下”
玄阶御师的威压翻腾,赤诛被吓了一跳,它夹着尾巴,又蔫头巴脑的趴到地上了。
就连杨茹青汪田圄面色都有些发白。
老妇人整理好衣襟,又泰然坐下,她看向汪田圄:“此女毫无悔过之心,便交由我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