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昀推开门,门外守着的金夫人急急迎上前,问:“如何了?”
“恭喜夫人,金公子余毒已解,现只需将身体养回来便好。”
金夫人连道了几声“好”,她亲切的拉着许灵昀的手,说什么也要让她留下来吃顿饭。
许灵昀推脱不过,只能笑着应下。
两人相携着手走到堂屋,金夫人果然信守承诺,差人端出了两只红木漆盘,漆盘上躺着黄澄澄的金子。
两只胳膊都拢不完,一眼看去,这又岂止有百两?
许灵昀的笑容更真诚了几分。
儿子大病初愈,如今她也不必日日忧心,金夫人心情陡然好起来。
想着怎么也是件值得庆祝的喜事,金夫人干脆摆了长龙宴,宴请全城人来参加。
来的人只要带一张嘴就成,多说吉祥话,吃喝管够。
当这个消息传出时,阳城的人都沸腾了。
城中一等一的世家摆的宴,去讨上一杯喜酒喝,也是天大的殊荣。
阳城闹哄哄的起来,各家人穿上了自家压箱底最好的衣裳,洗了脸,小姑娘们精细梳着包包头。
手上挎个篮子,里面或是晒干的海鲜干,或是只分量实在的风干咸鱼,再不济,也有碎珊瑚、漂亮贝壳做成的小手串。
没有人是空手来的,这也是海边人民的淳朴。
长长的流水宴摆在金府的亭子,抄手游廊内,直到最后,来的人越来越多,宴席也摆到了府外的大路上。
许灵昀是重点答谢对象,坐在堂屋内,席面上的菜品丰富多样,除了各种山珍海味,更有这边稀缺的内陆时蔬。
不得不说,海边的大厨对海味的了解可谓是极致,每一道菜都惊艳味蕾,鲜香至极。
许灵昀便没忍住,多吃了些,金夫人见她吃得香甜,心里也觉得是得了认可,频频给许灵昀加菜,一时间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许灵昀吃的肚儿滚圆,便寻个借口出来透气。
宴席上的人们谈论着金夫人。
“金夫人也算苦尽甘来了。”
“可不是嘛,先前金少爷身子弱,连大夫都说活不过二十呢,嘿这下全好了,指不定过两年还能生个大胖小子。”
“话说这金少爷运道也真好,你们猜怎么着?”
说话者环视四周,见人都看过来了,心下得意,也不吊人胃口了,直接道:“官道上随手一捡,便捡了个外地御师姑娘,再说这为他治病的御师,那可是契约了极为少见的鬼木,你们说这不是运道好是什么?”
众人一听顿时唏嘘不已,而家中有病人卧床人家纷纷动了心思,鬼木的御主可遇不可求,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不如厚着脸皮去请一请。
饭桌上,听到有人讨论自己,正在盛汤的杨帛画手一顿。
她在医馆躺了十来天,终于下地,原是来向金少爷登门拜谢的,却正好赶上这场宴席。
彼时她饥肠辘辘,呆站在门口,金家仆人以为她也是来参加宴席的,便专门给她安排了个位置。
因为手上打着的石膏挡住了契约图腾,那仆人也以为她是个来蹭饭的外乡人。
不过杨帛画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等程度,她将随身的一枚玉环当作贺礼送了出去,全当添喜了。
正当她喝着汤时,她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杨帛画?”
少女熟悉的五官中有了许多改变,但总归能看出原本的痕迹。
手中瓷碗落地,碎瓷片溅在她的鞋面上,杨帛画恍若未闻。
她不自觉的站起身,初至异乡的心酸与倒霉皆化成了与故友重逢的喜悦。
她绕过矮凳,给了许灵昀一个大大的拥抱。
许灵昀率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伤……怎么搞的?”
眼看周围的人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杨帛画将她拉到偏僻处,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把泪讲了她是如何被传到这里,又是如何喝了整整干了五十碗的苦药。
果果从契约空间中出来,跟着附和:“果果!”
许灵昀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想了想,说道:“喝药还是有好处的,你,我看你的气色都好了很多。”脸蛋白中透粉,看起来比原来健康多了。
“真的吗?”杨帛画高兴的摸了摸脸,有些后悔以前没有好好喝药,偷偷吐了好多。
正在这时,有一对渔民打扮模样的夫妻走到了许灵昀面前,攥着衣角,小心的问:“您可是治好金少命的御师大人?”
得到肯定的答复,夫妻对视一眼,扑通两声齐刷刷跪到了许灵昀面前,未语泪先流。
那妇人率先开口:“御师大人啊,我公爹已昏迷数日有余,请来多少大夫看都没有办法,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求到您面前,求您行行好吧。”
话落,又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
见许灵昀没有应声,那妇人眼睛咕噜一转,接着哭诉道:“为我那公爹,家中的资产全部搭进去了,若御师大人肯发善心,农妇愿将那的小女儿赠与大人,为奴为婢皆随大人。”
许灵昀看了她半晌,方才问:“你家中有几口人,各自情况如何?”
妇人虽不解她问这些干嘛,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