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宇虽然穿着一身休闲装,带着墨镜,但人长得高大挺拔,气质不凡,虽然高个农民挺高的,但和柳擎宇站在一起,依然比柳擎宇要低上两三厘米,再加上柳擎宇开着哈弗h6,又递上了中华烟,一看就很懂事,所以,高个农民和其他农民看柳擎宇的目光都十分顺眼。 高个农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呼出之后这才缓缓说道:“我说小兄弟啊,你要是今年想做马铃薯这个生意,我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考虑了,否则的话会赔死你的。” “赔钱?不会吧?不是说咱们玉堂县是马铃薯示范县吗?有这么多土豆收购,怎么会赔钱呢?”柳擎宇故意装出一副十分不解的样子问道。 高个农民叹息一声说道:“如果是放在往年马铃薯价格高的时候你来收购,肯定能赚钱,但是今年的话,恐怕就危险了,去年的时候,我们种的马铃薯根本就卖不出去,很多人直接干脆烂在地里不管了,今年,我估计很多人都会选择不再种植了。” 柳擎宇用手一指周边那些地膜说道:“不会吧?我看你们这周边这么多地膜,难道种的不是马铃薯吗?” 高个农民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马铃薯?开什么玩笑!如果这样的地都种上马铃薯的话,我们这些农民都得喝西北风去了。” 柳擎宇闻言也愣住,脸上充满错愕的说道:“怎么?难道这些土地上种的不是马铃薯吗?” 高个农民立刻嘿嘿笑着说道:“当然不是,这些地大部分都是空置的。” “空置的?为什么啊?” “当然是因为去年行情太差了,我们农民都赔惨了,县政府就知道让我们种地,说是种了马铃薯给补偿!结果呢,马铃薯我们是种了,补偿呢,也给了,但是每亩地1oo块钱的补偿款还不够化肥钱呢。种的越多,赔的越多。所以啊,我们今年大部分都不打算种了。” “既然不种了,为什么这些地上都覆盖上了薄膜呢?不是只有在种地的时候才会覆膜呢吗?”此时此刻,柳擎宇心已经隐隐有了几分猜测,然而,他心中依然不敢置信。 高个农民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之色说道:“覆膜?这样的事情很新鲜吗?”说道这里,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什么比较陌生的人之后,这才稍微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跟你说啊,你别看这么一大片地上全都覆上了薄膜,其实啊,这些薄膜都是我们村干部为了应付上面的检查,雇佣我们这些农民在没有翻耕甚至已经翻耕的空地上直接覆膜,但实际上,地里并没有种上马铃薯。” 这时,旁边一位衣服上还带着泥点的农民带着几分怨气说道:“哼,还不是那些当官的为了搞政绩工程和面子工程,给自己的脸上贴金才这么做的。如果这些当官的要数能够把这次应付检查覆膜的钱用来对我们这些农民进行补贴的话,我们的日子也就不会这样难过了。” “你还说补贴呢?简直是痴心妄想,钱不钱的其实也无所谓,如果这些当官的能够像人家隔壁城市的领导那样,在马铃薯滞销的时候积极帮忙联系出路,帮助我们把马铃薯卖出去,哪怕是价钱低点也无所谓,至少我们不会让马铃薯全都烂在地里啊。 我们都组团去县里找领导要求帮忙了,但是县领导怎么说啊,人家说今年全省行情都不好,马铃薯大量丰收,国内市场饱和,国际市场价钱比我们国内的还低,出口无望,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处理。 哎,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人总是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了。不管啥时候,最苦最累的还是我们这些农民啊!啥时候能够遇到一位真正能够为我们老百姓着想的父母官啊。” 随后,其他几个农民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起来,虽然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但是,他们的意思都差不多,去年玉堂县马铃薯大丰收,但是最终却让很多农民赔惨了,马铃薯销售不出去,当地政府根本就没有想办法去解决农民的问题,这让农民今年种植马铃薯的积极性受到大幅度挫败。对玉堂县县政府的信任降到了低点。而老百姓们虽然受到了雇佣去覆膜赚到了一些钱,但实际上,他们心中对于当地政府搞得这种形象工程、政绩工程、面子工程十分不满。 这时,其中一个农民突然说道:“其实啊,这次空地覆膜事件并不是咱们村主任让搞得,他是我表亲,他也挺冤枉的,我听他说啊,这次的事情是县里搞出来的,说是要应付市里来的一个新上任姓柳领导前来调研,还说这个姓柳的领导脾气比较暴躁,为人比较苛刻,所以必须要小心应付,不能出现一点的马脚。 照我说啊,如果要不是这个姓柳的领导非得要下来调个狗屁的研,他们也未必会搞这种面子工程。反正啊,这些当官的就知道折腾我们老百姓。” 听到这个农民这么一说,柳擎宇表情稍微凝滞了一下,这一瞬间,他似乎感悟到了什么,抓到了什么,但一时之间却又说不清楚,但是,这个农民所说的这番话他却深深的烙印在了脑海中。 同时,一个念头也在柳擎宇的脑海中缓缓升腾而起:“当官者,绝对不能为了炫耀自己的政绩或者面子,就动不动的去搞调研,那样只会劳民伤财。但是呢,调研有些时候却又是非常重要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