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完这一切,齐忠恒发现自己内心比想象中得更平静。
并未再理会这一群人,他摇了摇头,对一旁的齐席儿道:“席儿,咱们走吧。该到饭点了,我早上还杀好了一条大花鲢,要给你做一顿蒸鱼头呢,待会儿就该不鲜嫩了。”
一旁路过的齐奶奶听到这句话,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几乎是下意识就要扭头开口:“就你还配吃鱼,还不赶紧端过来,送给你大哥吃……”
余光瞥见了一旁的齐席儿,和她投来的清清淡淡却令人发寒的眼神,她才不甘地吞下了没出口的话,心里却不住委屈又酸涩的想着
——不就是养了一个剽悍的好闺女么?自家老二现在可真是支棱起来了。
她也有个好孙女哩!
她自家孙女,齐红云前几天还写信说已经到京城,马上就能稳稳当当地拿到京城户口了,将来指定比嫁一个地主家乡巴佬的齐席儿强。
就是不知道这丫头如今还顺利么?
……
齐红云的行动还顺利吗?
以外人目光来看,还算得上是极其顺顺当当的。
自从在安省国营养鸡场一别后,安和平再次见到齐红云,是在整整一个月后。
这半个月里,安和平先是在国营养鸡场逗留了半个月,企图弄到当初齐席儿留给国营养鸡场员工的白羽鸡饲养指南,当做是自己的研究成果,冠上自己名字交到京城农科院去。
这事的确不地道。
但他安和平一向奉行利益至上原则,做的不地道的事多了,也不缺这一件两件了。
只要把这一套养殖指南拿到京城农科院,由不明真相的京城农科院亲自验证成功后,冠上他的名字派到全国各地指导,他的名字岂不是要传遍全国了?
到时候纵然齐席儿和安省养鸡场的人不满又如何?
面对来历正派的京城农科院,和根正苗红拥有着农科院出身的研究员,和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养鸡场与低学历村姑,傻子都知道应该相信谁。
届时,拥有着改良了白羽鸡养殖方法的教授名头,他说不定还会再被指派到全国各地的养鸡场作指导,顺便勾搭更多年轻貌美的女孩,在拥有旖旎风流的一段情后,轻轻松松地拍屁股走人。
——那些乡野村姑,身份虽然穷苦低微,却胜在年轻貌美,着实别有一番滋味。
做这些事时,安和平是极为大胆且肆意的。
这年头国家对人员流动管理得十分严格。除了他这种在正式单位工作,拥有特殊的工作需求的人,绝大多数的人是没有外出资格的。
在与村干部不熟悉,以及没有正当的出村理由的情况下,介绍信可不是一般人能开得到的。
更别提对于普通人来说,高昂到堪称天价的路费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住在偏远穷苦小地方的姑娘们只怕一辈子都走不出自己的村镇……那遥远的首都京城,对她们来说更是一辈子遥不可及的梦想。
在他轻轻松松地拍屁股走后,她们就算是再气愤与难过,也只能在家乡独自神伤、郁郁寡欢,影响不到他分毫了。
想到这里,安和平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刚刚到手就不告而别,据说是去了京城探亲的齐红云,心内有了隐约的不安。
经手了这么多女人,这女人的所作所为真是最令他意外与担忧了。
也不知道国营养鸡场厂长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会答应这女人开了去京城的介绍信。
毕竟是出身小地方,没有太高的眼界,纵然已经去京城了,这乡巴佬女人一定也没胆子去农科院找他的,一定是这样的!
不得不说,安和平这算盘打得实在太过响亮。
但由于他平时太不会做人,在国营养鸡场人缘实在太差,竟是蹉跎到京城农科院写信催他了,也没有弄到那一本养殖指南。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安和平只能悻悻然地失望离开,还不忘威胁着国营养鸡场的人,说他们算是把京城农科院的人都得罪了,以后别想得到农科院任何形式的帮助了。
对于其他养鸡场来说,这一威胁可能还算是十分可怕的。
但由于国营养鸡场的人都早已知晓,齐席儿早已自己率先写信,将这一份养殖指南无偿分享给了京城农科院,只怕现在京城农科院内部已经开始实验这份冠以齐席儿之名的养殖指南了……
他们根本没有把安和平的话放在心里。
甚至都没人多给安和平一个眼神。
这显然又把安和平气了个倒仰。
直到坐上去京城的火车,顺顺当当回到了京城农科院,安和平心里都还在念叨这件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那我还非得给你们一个教训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迎面遇上了一名农科院的貌美女技术员。
一贯最会和女人调笑打好关系,安和平与这名京城户口,家世颇好的女技术员一向关系不错。
暗地里,安和平还早已将她视作了未来妻子人选之一。
刚如以往般露出笑脸,和女技术员打个招呼:“倪技术员,刚下班啊?”
一贯对他还算和气的倪技术员却根本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