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料到一向内向羞怯的许二丫会如此剽悍地砍人。
一时在场的人都惊得呆住了。
哪儿见过这种架势,年老妇人面对磨得发寒的菜刀,登时吓得屁股尿流地,连滚带爬地往后退,惊恐地连连叫着:“杀、杀、杀人了,小妮子要杀人了。大家快来救我啊!”
根本不敢救自家母亲,中年男人只咽了咽口水,默默往后退了退。
呆呆地望着容貌与儿子九成相似的许二丫砍人,年轻母亲眼神痴痴的:“花儿、我的花儿……”
许遥一开始愣了一下,迅速反应了过来,大步上前拽住了许二丫:“二丫!别冲动!”
又瞪了眼追出来的许大虎和许三虎。
不是说了,让他们把人看好的吗?
许二丫刚做完心脏手术,根本不能太过情绪波动。
面对许遥的眼神,许大虎和许三虎都愧疚地低下了头。
二妹
二姐刚才瞬间爆发的力气太大了,他们的确没能拦住。
被许遥拽住了胳膊后,许二丫还要挣扎,满脸是泪地喊道:“大哥,你别拦我!我要砍死这一家畜生!当年他们把我扔到狼窝里的时候,我都听见他们说的话了……”
“就是因为狼窝里有个什么灵芝,能够卖给城里人赚大钱。他们不敢去摘,就想要用我引开那些狼,才把我扔进去的。”
“为了怕那些狼不咬我,他们还把我胳膊都给割破了……”
“要不是爹娘当年及时发现了我,我早就没命了。”
“现在这一家人居然还有脸回来找我,要我回去救他们的宝贝儿子,我呸!”
听着许二丫的话,中年男人下意识辩解道:“当年我们也是被人骗了,没挖到什么灵芝,就捡了个会发光的大石头回来,给搁在大宝床底下了哩……”
说到一半,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用力捂住了嘴。
齐席儿挑起了眉头。
会发光的大石头。
这年头会发光的石头多半都具有放射性,还搁在了自家亲儿子的床底下……
难怪这一家人分明有遗传性心脏病,独子却偏偏意外地得了个白血病呢。
真是现世报了。
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喘气,年老妇人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本来还想瞪许二丫一眼,看见她满脸霜寒的小脸和手中的菜刀,脸颊上的肉抽了抽,把要出口的辱骂咽了回去,僵硬地放缓了音调。
“瞧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咋还这么记仇了呢。”
“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你毕竟是你爹娘生下来的,骨子里流着我们陈家的血……就算是我们当年做错了事,也肯定还是疼你的。”
“孩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有机会补偿你好不好?”
不耐烦看他们的表演,齐席儿打断了年老妇人的表演,淡淡地道:”给你们一次机会也可以。你们刚才也听见了,二丫是你们家扔了以后,我们家从狼窝里捡回来的,根本不是什么拐过来的,所以你要把这些年二丫再我们家吃喝拉撒治病所有费用还回来。”
“否则我可是能够去法院告你们的!”
哪儿还想到要给钱,中年男人呆了一瞬,下意识问道:“多少钱?”
“二丫在我们家住了八年。”齐席儿漫不经心地道,“按照一年一千块的伙食费算,再加上当年把二丫从狼窝里救出来的医药费,给二丫做心脏手术的费用,给你们打个折……”
“你们给一万块就够了。”
老年妇人如被戳到了屁股的鸡,噌地一下跳了起来,怒吼道:“一万块!你们怎么不去抢!”
中年男人也愤怒地辩解道:“我卖这臭丫头给村里傻子的彩礼钱也才一百块呢!你们简直狮子大开口……”
许支书一瞬间眼睛又瞪圆了,怒声骂道:“你还把二丫卖给了村里的傻子挣彩礼?”
自己知道自己理亏,中年男人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慢慢坐了回去,小声地道:“我这不是随口说说嘛,又没有真的干了这件事,你们别当真嘛……”
可根据这家人过去行径,谁都知道他绝不是虚言。
不再给这家人一个眼神,许遥冷淡地偏头,对早已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冲出去的许大虎和许三虎,道:“去吧,别受伤。”
再也不需要任何克制,许大虎和许三虎登时冲了出去。
“我叫你把我二姐扔狼窝里,我叫你让我二姐捐骨髓,我让你把我二姐卖给傻子……”
“我踹死你!”
“黑了心肝的玩意!”
许大虎和许三虎的动作如点燃火药桶的火星,连一旁听完了全程,也早已愤怒不已的村民们也都忍不住了,拿着铁锹、锄头、扫把就都冲了出来,朝着这一家子砸了过去。
“把亲闺女扔到狼窝里,别人家给养大了,还想要认回来,再去卖给傻子赚彩礼,你们这一家子心肝怎么这么黑!”
“就该让公社里杀猪的把你们肚子剖开,看看你们里头是不是都是黑得!”
“二丫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早就给当成孙女了,你们这一家人居然想这么欺负她!没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