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齐席儿是来找人的,服务员明显意外了一下,才皱眉道:“好像是有个叫项前程的,不过好像已经出门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走进来一个哼着小曲的人。
只见那人生着一张还算俊朗的面庞,身着的确良白衬衫,穿着一条干净笔挺西裤,鼻梁上还架了一个圆框水晶眼镜,看上去颇有些知识分子的范儿。
不是项前程又是谁。
一进门看见了齐席儿,项前程表现明显一怔,白净面庞上闪过一丝厌恶:“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和你说了,我马上要回城里了,你配不上我,让你别来找我了吗……”
他竟是以为齐席儿是来纠缠他复合的。
齐席儿手叉在了腰上,冷笑了一声:“回城?项前程,你算盘倒是打得挺响的。没有我的同意,你打算回哪个城里?”
项前程微微皱起了眉,察觉到了齐席儿的不正常,机警地软下了语气,用了一贯温柔的语气,哄道:“席儿,我知道你不愿意离开我。只是回城是我一辈子的大事,是轻易不能耽搁的。”
“等我在城里安顿下来了,我自然会想办法往上头打报告,把你也调到城里去的。”
“席儿,相处了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是个什么人……”
“我管你特么的是什么人。”不等项前程反应过来,齐席儿就一巴掌扇了过去,再拎着他的衣领,将他给提溜了起来,摁在了墙上,恶声恶气地道:“老娘今天才不管你回不回城,把之前欠我的七十五块钱一文不少地还给我。”
男女体力上存在着差距,一般情况下,一个女生哪怕在暴怒当中,也很难将一个男人给摁在墙上。
但齐席儿230斤的体重此时发挥了优势。
才130斤的项前程被扇了一巴掌,人当场就晕晕乎乎了。
被齐席儿勒着领子,死死摁在了墙上时,他根本没有任何还手能力,气都喘不过气来,面庞涨得通红,眼瞧着是要把自己憋死了:“……放、放、放开我……”
“救、救命……”
“大家救救我的命……”
齐席儿却哪儿会给项前程说话的机会,边死死地摁着项前程,边朝着旁边看呆了的人群,大声哭嚷了起来:“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个不要脸的知青骗了村里来年买种子的钱,躲到镇上来大吃大喝地挥霍了啊。大队里派我过来要钱,他还不肯还钱了。”
“要是不把钱还回来,我们大队里来年连买种子的钱都没有了,全村的地都要荒上一季了啊。”
“大家看这人多坏啊。”
一听见齐席儿的信口胡诌,项前程的眼睛都瞪圆了:“齐席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整个镇上就一座招待所,平时外出办事的人都住里头,人还是颇为不少的。
再加上七十年代娱乐匮乏生活无聊,看热闹几乎是大家生活里最大娱乐了。
齐席儿与项前程一闹起来时,招待所的房间门就都打开一条缝,探出了一排排的脑袋。
一开始听二人对话时,大家还只感叹着世风日下,都有人当众乱搞男女关系了,也不怕被联防队的人以‘耍流氓’的罪名,抓到了派出所去。
同时他们心里还有点鄙夷齐席儿的。
也不知道这家怎么养得女儿,竟是养出了这么痴肥的胖女,还这么不要脸地纠缠着人家这么俊俏的知青,也不看看自己究竟长得什么样。
谁知道剧情竟峰回路转如此快。
这知青竟是偷了生产大队里的钱,到镇上来挥霍来了,这胖姑娘是替大队来追债的。
这可就从男女裤裆里那点烂事,升级到贪图公家财物了,众人一时纷纷忍不住了,愤怒地骂了起来。
“看着人模狗样文质彬彬的一个知青,咋还干得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呢?”
“连大队里来年的种子钱都偷,让村里的田来年都要荒了,这也太不要脸了一点吧。”
“姑娘,这可不得直接讨钱,要去把联防队的人都叫来,把这人抓到派出所去。”
“对啊,这种人就该在牢里蹲一辈子。”
听到众人唾沫星子都要崩到脸上了,项前程强忍着要被憋紫了的脸,挣脱了开来道:“我……”
齐席儿贴在他耳边,小声威胁道:“项前程,你给我想清楚了,我手里还有你曾经亲手写给我的情信。要是我豁出去了,把这些信交出去,你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进了派出所,也是要被关上一辈子的。”
项前程登时不敢说话,面庞再次被憋绿了。
齐席儿威胁完项前程,又迅速换了一副面孔,冲着一旁围观的群众赔笑道:“毕竟家丑不外扬,我们村里知青少,这人平时还能教村里的小孩识字啥的,留着也还有用。”
“所以我们大队长说了,只要他把钱分文不少地还了,就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村里娃娃们一个认字的机会。”
群众们又唏嘘着摇起了头,说些‘大队长心好’、‘还是娃娃认字重要’、‘知青也就这点作用了’的话。
上一秒还偷了大队下年的种子钱,下一秒又成了村里的教书先生……项前程当即目瞪口呆:“齐席儿,你现在怎么……”
这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