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虎因为瘸了一条腿,自幼就养成了十分要强和倔强,自尊心非常高的性子。
虽然他是真心喜欢做饭,也对怀里这些书十分地感兴趣。但若是齐席儿大方地说要将书送他,他就很有可能会因为不想欠人情而拒绝。
但此时齐席儿说是要从他工资里扣钱……
许大虎抚摸着那些书的书脊,心情隐隐雀跃了起来,嘴上却仍旧带着埋怨:“一块钱买的几本书罢了,还说要从工资里扣钱,当我在乎这个工资似的。”
许二丫和许三虎更是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吐了一下舌头。
看大哥现在这个翘起的嘴角……
虽然大哥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他真的好像已经被席儿姐给彻底拿捏了咯。
因为有鱼虾酱初成的好消息,齐席儿的心情一直都很不错。
和许遥、许大虎四个孩子、齐忠恒热热闹闹吃了顿饭后,她又照例看了三个小时的书,才熄了灯抓紧时间睡了几小时。
第二天一大早,她又背着一大竹篓子的泥鳅和鳝鱼去了镇上。
将每天五十斤泥鳅鳝鱼给了国营汽水厂,又在国营汽水厂偷偷卖了一百来斤,齐席儿背着剩下一丁点无鳞鱼去了镇上黑市。
等把剩下的泥鳅鳝鱼卖完了,齐席儿才等到了姗姗来迟的何勇。
一看见齐席儿,何勇先是热情洋溢地打了招呼,又喜气洋洋地压低声音:“席儿姐,我可真是太佩服你了,你可真是太会做生意了,眼光简直是好到让我太佩服了。”
“国营养鸡场的人实在太有钱了,咱们这回可真是发财了……”
“等等,席儿姐,你脸上和胳膊上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受伤了?”
看见何勇面上毫不掩饰的担忧,齐席儿心内有些感动,轻描淡写地道:“没事,可能是最近做生意太惹眼了,昨天回家路上遇上有人劫道了。”
何勇腾地一下变了脸色,担忧道:“好端端的,镇上怎么会有人劫道?席儿姐你没事吧。抓到了凶手吗?我去找他去!”
齐席儿笑眯眯地反问道:“你看你席儿姐像是会吃亏的模样吗?放心吧,你我好生生的呢,没看见现在能跑能跳的吗?倒是那劫道的人这回可是吃大亏了。”
“对了,那劫道的男人约莫二十四五岁,人生得很瘦,被我砍伤了脖子和胳膊,这几天应该会去医院包扎伤口。”
“你从小在镇上长大的,对地头要更熟悉一些。这几天你多留个心眼,帮我留意一下。要是在镇上碰到了这种人,先不要惊动他,第一时间告诉我就行。”
“我把人抓到后,还有事情要问他呢。”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何勇面上再无任何吊儿郎当,严肃地答应道:“席儿姐,你放心吧。我娘都夸我长着一双利眼呢。只要那人敢在我面前出现,我非得第一时间把他揪出来不可的。”
望着何勇面上的严肃与郑重,齐席儿感动之余,大大方方地道:“行,那我这个情就先记下了。”
这时她才又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今天肉票又卖得不错。”
一说起倒卖肉票的事,何勇面庞唰地一下就亮了,压低了声音道:“席儿姐,你可真是没猜错。镇上国营养鸡场的待遇是真的好,买起肉票时出手那叫一个大方。”
“我按照你的吩咐,把每张肉票都抬高了两到三毛钱,再拿到了国营养鸡场家属院去卖,居然不到晚上,所有肉票就被抢空了,最后几张肉票还有人抬价好多买呢。这出手的速度比我在国营棉花厂卖时,还要快上整整半天时间。”
“整整五十斤肉票,在最后养鸡场工人的哄抢下,卖出了七十一块钱。”
“据我那国营养鸡场的初中同学说,这还是这几天国营养鸡场的白羽鸡都发了病,所有资历老高工资的技术员都被叫到养鸡场没日没夜地防病去了,没时间腾出手来抢肉票,不然这些肉票还能卖得更快!
“咱们这肉票不是能拿三个月吗?我看着这国营养鸡场很适合当一个长期买卖渠道,每隔三五天就拿上五十斤肉票去卖,保准儿都能吃得下。”
齐席儿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当即笑道:“那你以后可要和你那初中同学打好关系了。”
自然知道这一层利害关系,何勇拍了拍胸膛道:“席儿姐,这你就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了。”
这两天的交易已展示出了何勇的交际能力,齐席儿对他自然是放心的。
想着,她又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刚才说,国营养鸡场的白羽鸡集体发病了?厂里有资历的技术员都没日没夜地去守着那些鸡了。”
在国营养鸡场家属院转了一圈,何勇对此事还是挺了解的。
“是有这么个事呢。这一批白羽鸡是从京城农科院引进的品种,听说用了什么杂交的新技术啥的,生长周期要比从前短三分之二,产蛋量和产肉量却都要比咱们原本土鸡要高三倍,对养鸡场来说是十分有用的改革。”
“但不知道是不是这白羽鸡是打京城出生的,不适应咱们安省的水土和气候,还是生来品种就有问题咋地,这批白羽鸡自打被引进了过来后,就一直在不断地生病。”
“养鸡场领导请了京城农科院的技术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