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平也露出警惕表情:“你认识我的导师?”
齐席儿:……
并不似不了解的外人般,对高校有着幻想。
在象牙塔呆了一辈子,齐席儿半点不相信象牙塔单纯。
早年她拜入导师门下时,就曾经听导师在无意中抱怨过,他曾经有过一位资质很不错的,姓安的师兄,就是一个标准的道貌岸然的人间禽兽。
他人生得虽不算相貌堂堂,却也是十分体面周正,再加上极高的学术天赋,很受外界女孩子欢迎的。
但他却前前后后婚姻破裂了三次,原因全是因为‘家暴’+‘好色’。
因为组织他骚扰年轻漂亮的女师妹和女学生,第一任妻子被他打进了医院,脾破裂住了三个月的院,第二任妻子被他打断了腿,第三任妻子被他打得毁了容,做了三次修复手术才好……
这三任妻子和被他骚扰的女学生也不是没报过警,最后妻子们都被按家庭矛盾调解了,女学生都被校方捏着学籍威胁。
这人间禽兽因此得以逍遥了十多年。
直到第四任妻子家里有些小权势,一举将他告上了法庭,才让他灰头土脸蹲了十年的监狱。
他入狱的那一天,整个学术圈的女人都说了一声痛快。
当年这传奇人物在整个学术圈都是赫赫有名的,齐席儿也曾经听说过他的大名,只是因为双方坐牢去了,始终无缘一见。
齐席儿并没有想到还能在这儿碰见真人。
还真是……缘分啊。
想到这位师兄的种种行径,齐席儿眼底是藏不住的鄙夷道:“虽然安技术员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我也是从京城农科院学到的。”
接着她把糊弄女厂长的理由拿了出来:“在早些年的运动中,杨翰宁先生曾经被下放到了农村,我恰好在我舅舅家住了一年……”
人果然都是极擅长联想的动物。
与女厂长的反应一模一样,安和平当即露出狐疑又惊讶表情:“你居然是跟着杨老学习的养殖方法?”
齐席儿只是笑笑不语。
只当齐席儿是默认了,安和平暗自嘀咕着开口道:“尽管被下放了,杨老仍旧在研究方面仍旧没有懈怠吗?真不愧是杨老啊。”
随即他又上下看了眼齐席儿,眼神少了许多敌意:“既然你是从杨老那儿学到的这些,倒也可以勉强解释一二了。”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京城农科院才是研究白羽鸡方面的权威。没有任何其他人比我们更了解白羽鸡,我永远对你的土方法持怀疑态度,也会向你证明这一点的。”
“你不是要在国营养鸡场待上半个月吗?”
“这半个月里,我会让你成功认识到这一点的。”
说着他目光若有似无地在齐红云脸上转了一圈,端着一盘满满当当的辣子鸡丁,用力地排开人群转身离开了。
等安和平彻底离开了,食堂里拥挤人群才一下子炸开了。
国营养鸡场的工人们纷纷不满地抱怨着。
“这人也太傲气了!虽然是打京城来的,可这浑身上下没把咱们看在眼里的劲也实在太讨厌了吧。”
“还什么咱们养鸡场的人都没眼光?我看他才是真的没本事呢!齐专家的方法明明比他的方法好多了,他愣是就装看不见似的。”
“真是没见过这样令人讨厌的人!齐专家,你可一定要赢了这傲气的家伙,替咱们国营养鸡场好好争一口气啊。”
唯独齐红云感受着安和平最后的垂涎目光,凝望着安和平的背影,眼底忽的冒出了一团火。
不比这群乡巴佬似的农村人,她家里是有着一个京城人的。
——她大哥当年考上京城大学后,就把户口迁到了京城,并从此在京城定居,成为了京城单位里的‘干部’。
她哥也因此成为了红旗公社人尽皆知的‘文曲星’,成为了全公社家长口中激励孩子的榜样。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虽然自家爹和奶奶平时吹嘘得光鲜,齐红云可是清楚明白得很,自家哥哥当年考得大学并不算出挑,且因为没有家世背景,只被分配到了一个很小的单位。
这些年来,他还因为性格过于懦弱胆怯好色,在单位还惹恼了领导,早已被边缘化了。
每次看到自家爹和奶奶把这样的人当成全家族的骄傲,齐红云内心就满是鄙夷与不甘。
只是这年头时运不济,她没有和大哥一样能够通过读书考试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罢了。
不然齐家的骄傲应该是她才对。
作为一个打小就生得漂亮的美女,齐红云不会错看方才安和平看自己的目光。
他在垂涎自己。
而她也不是没有着动心。
这安和平若真是京城农科院受重用的干部,也拥有着京城的城市户口。且与自家哥哥待得小小粮站来比,京城农科院可有太体面了。
如果自己嫁给他的话,是不是就能拥有京城城市户口,并成为家人口中的骄傲了?
想着她微微垂下了眼睫,做出一副清冷淡然的模样,藏住了漂亮的杏眼底满满当贪婪与算计。
刚才安和平似乎主动和齐席儿说要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