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齐席儿是真的担心与着急了,许遥只是微微垂着眸子,自始至终都不做一句解释,也一声都不吭。
等齐席儿说完以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也不再说话时,他才抬起了眸子,微微抿了一下唇:“席儿,我担心。”
望着他一双漆黑眸子里毫不掩饰的情绪,齐席儿愣了一下。
仿佛怕齐席儿责怪似的,许遥又仿佛犯了错的小孩般局促,迅速垂下了眸子,用脚尖搓着地面,声音极为低沉地道:“席儿,大虎和我说了事情的所有细节,我知道你那个叫做何勇的朋友很靠谱,也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理论上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但我就是担心你。”
“我和齐叔说过,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的。”
心脏仿佛一瞬间被狠狠击中了,齐席儿这才想起许遥曾在齐忠恒面前承诺过的‘不会再让席儿再受伤’的话,心底泛起了五味杂陈的苦涩。
这家伙……
明明表面看着木讷不会表达的,一开口还真是会叫人心肠发软呢。
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埋怨心情,齐席儿又是气又是无奈,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唇,负气地扭头就走,还不忘凶巴巴地催促着道:“行了,那么大个高个儿就不要杵在路边了,想跟电线杆子比谁站得直啊?还嫌自己不够显眼,想让人家镇上小姑娘再多看你两眼啊。”
知道齐席儿这是不气了,许遥语气终于雀跃了一些,低低地嗯了一声,就跟在齐席儿身后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不多时就碰见了正在路口等人的何勇。
七十年代风气保守,哪怕是未婚夫妻,齐席儿与许遥在大街上也都是一前一后走着的。
因而何勇第一眼就瞧见了走在前面的,人高马大的许遥。
不得不说,许遥这幅长相与气质的确是有些压迫感的。
看见许遥笔直朝自己走来的一瞬间,何勇还以为是有人来找茬的,下意识挺直了背,用挑衅的语气道:“兄弟,长挺高啊,是吃化肥长大的吗?”
直到齐席儿从许遥身后走出来,没好气地何勇道:“他是我朋友,你叫他许遥就行了。”
上辈子,何勇可是许遥最铁的哥们之一。
两人在二十多岁的年纪相遇,结下了长达一生的坚实友谊,一起创建起了后世排名第一的财富集团。
以前何勇每次见到她都没少喊她‘嫂子’。
这一世倒是她先和何勇遇上,介绍他们两个认识了。
命运可真奇妙。
显然早已听说过何勇的名字,并知道他与齐席儿之间的交情,心里有着一些准备,许遥第一件事是眯着眼睛,上上下下审视着何勇。
目光扫过何勇比自己矮一个头的身高,稚嫩并不出众的长相,并不算浓密的稀疏头发,与对齐席儿明显只有尊敬的神情,许遥才微微点了一下头,简短地道:“我是席儿的未婚夫,姓许。”
察觉到许遥话语里‘宣誓主权’的味儿,齐席儿一时觉得好笑。
这家伙连何勇的醋都吃。
倒是何勇终于弄清了俩人关系,忙改变了对许遥的态度,堆起了满脸的笑道:“早就听席儿姐说过您了,却一直都没缘分见过。没想到许哥生得这么一表人才的,刚才真是让我没敢认呢。”
许遥并不喜欢这一套,当即只抿了一下唇,淡淡地道:“我们直接去见人吧。”
拥有着天生的领导气质,又生得这幅身材容貌气质,许遥素来一言一行都是极为有压迫感的。
一句话出来,何勇立即不敢说话了:“抓到了抓到了,就在咱们棉花厂的废仓库里关着呢,我现在就领席儿姐和许哥一起过去。”
说着他转身就朝棉花厂家属区走了过去,还不忘暗地里咋舌。
乖乖。
席儿姐这是打哪儿找的对象啊。
气势也太足了。
刚才他眼睛一瞪,自己都不敢说话了。
这大高个和周身硬朗冷漠煞气,要搁在棉花厂这三条街,早就混成了说一不二的顶尖老大了。
跟着何勇到了国营棉花厂家属区,绕到了一个门口停着一辆破旧东风汽车的水泥仓库门口,何勇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蓝漆铁门上的锁,扭头对齐席儿和许遥道:“人,我们是一大早抓到的,就关在这里头了。”
“不过为了控制住那人,我们用了点手段,待会儿席儿姐你们瞧见了不要声张。”
说着他大力推开了门,率先走了进去。
齐席儿也跟着走了进去。
仓库正中摆着一把黄漆椅子,用一指粗的麻绳绑着一个24岁左右,高高瘦瘦,面庞无比熟悉的年轻男人。
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年轻男人表情十分愤怒,塞着布条的口中还在呜呜呜地叫着什么。
对这张脸太过熟悉了,齐席儿几乎是脱口而出道:“就是他!那天就是这个人在回去路上打劫我的。”
那年轻男人一看见齐席儿,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抓过来了,眼神一瞬变得惊恐,下意识求饶式的呜咽起来。
“求求、你……”
“放过我。”
但已经晚了。
在听到齐席儿话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