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田寡妇顿了顿,觑着齐席儿的眼色,小心翼翼地道,“这件事真的闹大了,影响的可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名声,可还有小徐和徐副书记一家的名声……”
“我的名声反正已经是毁了的,村里人人都知道我是个肚子里怀着野种的浪荡女人,无论男人女人都能对我指指点点,是要被人彻底瞧不起的……”
“可小徐和徐副书记不一样……”
“小徐是村里难得的文化人,虽然比不得你们齐家以前那考到京城的大学生,也是村里极少见的读书秧子,后面还在乡里政府工作,为徐家挣了不少颜面,已经是村里说的话上的人物了……”
“徐副书记就更不用说了。”
“他老人家之前在小柳村当了半辈子村长,后来又被选成了红旗公社的书记,是村里出了名的说话顶用,处事也是一如既往地十分公正,素来都得到村里人的敬佩的……”
“且不说这件事爆出来后,村里人会不会相信,以徐副书记的手段也不会让这件事闹出来的……”
一席话还没说完,齐席儿就淡淡勾起了唇,打断道:“这就是我们的事,不劳烦田婶子您挂心了。”
“总之,十天后的村民大会上,你是一定要上去作证的,否则……”
望着齐席儿似笑非笑勾起的唇角,田寡妇知晓这小丫头不好惹,又朝齐忠恒瞥了一眼,毫不意外地在他脸上看到了满脸冷漠。
望着齐忠恒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她面上浮现不甘之色,咬住了嘴唇,恨恨地道:“我听你们的话就是了……”
满意地看着田寡妇的反应,齐席儿朝她伸出了手。
不理解齐席儿的意思,田寡妇疑惑地抬头看她。
“田婶子,你不会以为你自己的说谎技巧很好,刚才已经把我们都给骗过去了吧?”齐席儿似笑非笑地看她,淡淡地道,“把你藏在身上的金家人给你的信和钱都拿出来吧。”
“以你这么多疑谨慎的性格,我可不相信你会舍得把这东西放在家里,而不跟着你自己走。”
显然没料到会被齐席儿猜中了,田寡妇看着齐席儿的表情有一瞬狰狞,咬牙切齿地道:“齐席儿,你这丫头可真是够狠的。一个女娃子家家的,偏生生得这么剽悍的性子,也不怕以后的婆家磋磨死你!”
许遥微微跨出一步,挡在了齐席儿身前,冷冷地开口道:“这就用不着田婶子你担心了。席儿以后自然会过得上好日子的。”
望着许遥和齐席儿毫不掩饰的逼迫目光,又看着齐忠恒无动于衷地站在一旁,并无半分要帮忙的意思,田寡妇表情终于有了些许绝望,咬牙切齿地道:“给,反正事情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我都给你们就是了!”
说着她满脸不忿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蓝布荷包,用力地扔给了齐席儿。
提前接住了那蓝布荷包,不让它砸到齐席儿,许遥率先打开了荷包,拿出了一张歪歪扭扭的纸条和十块钱。
望着那纸条上歪歪扭扭还带着拼音的字迹,以及纸条下头的金大头的签名,齐忠恒斩钉截铁地道:“……这是金大头写得。我认得他的字,每年秋收后村里核对工分时,他过来签名时就是一手这个字哩。”
意外于田寡妇居然没耍滑头,齐席儿挑了一下眉,将荷包收到了自己兜里,朝田寡妇笑了笑道:“那我就谢过田婶子你的慷慨了。”
“虽然我们现在也太管不着,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接下来您是打算回村里,还是继续住在这糕点厂的家属院养胎?”
似是极为生气的模样,田寡妇只一声不吭地别过了脸,闷声闷气地道:“我这幅模样回了村里也只有被人指指点点的份,还回去平白讨没趣做什么。我在这家属院住的挺好的,村民大会的时候会回去一趟就行了。”
齐席儿了然点了一下头,朝田寡妇招手道:“行,那我们就先不打扰婶子了,您安心在这里养胎。等村民大会前一天,我会来镇上接您回去的。”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一向都是听齐席儿的,齐忠恒与许遥也跟着离开。
望着齐席儿三人背影远去了,田寡妇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紧接着露出一个狡猾又解气的笑容。
把整件事从头至尾都扒出来了,还顺利拿到了金家人的证据……
这小丫头片子现在只怕还以为自己捡了多大个便宜呢!
殊不知,她这正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呢。
想到金家人那副难缠又贪得无厌的嘴脸,田寡妇露出一个厌恶又忌惮的表情,随即又难免幸灾乐祸起来。
以后,这小丫头片子就能知道自己招惹上了一个多大的麻烦了。
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还想和她斗,远着呢。
还有……
田寡妇想着自己方才那一番证词,陷入了隐隐的兴奋与期待当中。
她可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在村民大会上丢脸。
除了对齐忠恒心存着几分念想之外,她想嫁给徐正华可是有七八年了,可是一直因为徐副书记的阻拦未能成功,如果这次这小丫头一番闹腾,把她和徐正华的事闹得村里人尽皆知,逼得徐副书记也不得不低头,能够让她把事情办成的话……
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