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齐席儿表情,许遥就知道她懂得自己,也低声说着自己打算:“买东西的时候,我也套了那个人不少的话。”
“听那个人说,他家里还有不少当时的好东西,都是一开始运动时,他爹当了积极分子,打旁人家里给抢过来,偷偷藏在了自己家里的。”
“现在他爹急病过去了,他着急着用钱娶媳妇生孩子,就想要把这些东西全给卖掉。”
“除了这些小件东西外,还有一些大件的桌子椅子瓶子罐子锁头,甚至连以前唱京剧的角的真家伙行头也有。”
“我瞧着那人是个不识货的,居然打算把黄梨花木的椅子劈了当柴烧,还嫌弃沉香木的桌子装滚烫汤碗容易烫出痕迹,实在不好看,青花瓷器的图案不如印‘花开富贵’喜庆……”
“听他说,当年和他爹一样的人还有不少。现在见生活艰难日子难过,都聚集成了一个小市场,打算把这些东西换了过生活呢。”
“这些好东西被他这样的人浑用浑卖了也是糟蹋了,我正打算什么时候再去一趟黔省,找机会把那些人的东西都收了,也免得糟蹋了物件。”
是知晓后世历史发展与这些古董们价值,也知道古董落到不懂行的人手中,会被怎么样随意糟蹋的,齐席儿当即双眼发亮,连声表示着赞同道:“是该走这么一趟的。”
距离改革开放只有短短一年了,整个华国大地都即将发生改头换面的变化。
这种特殊时代赐予的机会是稍纵即逝的,可要努力抓紧了才好。
随即齐席儿才认真打量起了手中的粉钻兰花胸针,不由得感慨起来:“不愧是祖宗们留下的好东西,这枚胸针可真是太好看了。”
虽然许遥口中说的轻巧,齐席儿也知道这其中的珍贵。
且不说这些钱都是他拿命在路上拼回来的,在如今这一个充满了风险的时代,单单是平安将这些东西运到安省,都是一个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活计呢。
知晓许遥不喜欢听那些埋怨与感动的话,齐席儿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立即拿出了粉钻兰花胸针,戴在了自己胸口上,笑吟吟地问着许遥道:“许遥哥,你觉得好看吗?”
望着齐席儿那张笑吟吟的粉嫩脸蛋,许遥的注意力半点都分不到粉钻胸针上,喉结下意识滚了滚,用力地点头道:“好看,真的好看,像朵儿花一样好看。”
看着许遥这幅呆呆模样,齐席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被这一声笑给臊醒了,许遥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了。
他强忍着臊红了的耳朵尖,强作镇定地偏过了头,避开了齐席儿带着调笑的眼睛,又拿出一枚银亮的手表,乖巧地递了过去道:“席、席儿,还有这个,也、也是送给你的。这是浪琴的手表,我这次也就是靠倒卖这个赚钱的。”
“拿货的时候,我看着挺适合你的,就给你带了一枚回来。”
“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连带着年头的粉钻兰花胸针都收了,齐席儿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枚手表,当下顺顺当当地收了,系在了自己手腕上,朝许遥晃了晃道:“好不好看?”
望着那雪白莹亮手腕上的手表,许遥用力咽了咽口水,认真地点头道:“好看。”
挑眉笑看了许遥一眼,齐席儿将手表藏在了袖子里,此时才慢悠悠地开口,审问着道:“行了,躲了藏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没有理由再拖延了吧?老实交代吧,许遥哥你一路都躲躲藏藏的,到底是怎么赚到这六千块钱的?”
上辈子和许遥相处了一辈子,齐席儿堪称是把许遥由里到外摸透了,哪儿还能不了解许遥故意掩藏的一些小心思。
见他一被自己问起怎么赚钱的,眼神就开始畏惧与躲闪,一进门后更是找着理由送礼物,半点不提自己在路途上的事,齐席儿就知道他是在故意拖延,想要用礼物转移自己注意力,忘记询问他究竟是如何赚钱的事。
可齐席儿又怎么会让他如愿。
见自己的小动作被看穿了,许遥一开始还强装着镇定,刻意地偏过了脸,开口道:“席儿你说什么呢,我哪儿有瞒你的意思。”
最知道该如何对付许遥了,齐席儿只管用手指轻敲着桌面,似笑非笑地翘着嘴角,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是吗?”
被那股气势弄得有些心虚,许遥的声音越来越弱“当、当然了,席儿,我怎么会骗、骗你……”
最后他实在应付不过去齐席儿的目光,只好咽了一下口水,才主动承认道:“席儿,我也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就是我觉得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也没必要再提起来,让你也跟着经历一遍了。”
齐席儿只冷着脸,平静地开口道:“我要听。”
如被主人恐吓着的大藏獒般,许遥气势登时弱到了彻底,再有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声音讷讷地道:“也没有别的了,就是我父母之前救了一户人家。那人在京城有些人脉和手段,能从港城弄到一些便宜的收音机和手表,并顺顺当当地低价运到京城来。”
“我这次就是去京城找他进货,并运了一批货卖了出去,就赚到了这些钱的。”
虽然没有倒卖过收音机与手表,齐席儿也大致了解收音机与手表的差价,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