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明月,火光漫天。 北月冥望着轻歌,微微出神。 只露出半张脸的轻歌,无疑是绝艳的,刹那间的芳华,无人可敌,恰似惊鸿一瞥,昙花一现,徘徊在心口,久久不散。 夜雪在北月冥身侧,双手紧紧攥着,看向轻歌的双眸,几乎要喷出熊熊怒火来。 “潇潇风雨,茫茫河山,寂寂暗夜,灼灼其华,北方有佳人,倾国倾城也。”墨邪仰头痛快的喝了口酒,畅快淋漓,脱口而出。 四下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第二点。” 少女勾唇一笑,口齿伶俐,又道:“信上有提到,时机一到就把北月一锅端了,呵……一锅端了?北月是四大帝国之首,历史悠久,自建国以来,伫立在这片疆土一千多年,至今都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国家能够强大到把北月一锅端了,若南皇国当真如此强大,又何必让虞贵妃过来,岂不是多此一举?我北月底蕴浑厚实力强大,江山连绵万万里,谁能够一锅端?谁又敢一锅端?” 轻歌眯起眼睛,言辞犀利,“皇上,绝对有人诬陷虞贵妃,想置她于死地,虞贵妃自进宫以来深得皇上宠爱更是直接封为贵妃,这几年,有多少人想让她死皇上心知肚明。” 说至此,北月皇的目光有些闪烁。 现在仔细一想,好似的确有些不太对劲。 适才筵席上,看见这封信笺的时候,当着群臣的面,他不得不来花月殿,其二就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有多宠多爱虞贵妃,他恨不得将她宠上天去,所以,脑子一热,想也没想就怒气腾腾的过来了,只因他的帝王尊严。 “夜轻歌,你这般袒护虞贵妃,是不是跟虞贵妃有一腿?”云绾忽然道。 站在她面前的云远山,眼神忽明忽暗,煞是阴沉。 轻歌轻瞥了眼云绾,勾唇,冷笑,“爷爷他与先皇情同手足,后辅佐皇上登基皇位,父亲他为皇上尽心尽力,我夜轻歌就算再不济再废物,也不至于当卖国贼,云小姐,这话可是要经过脑子才能说出口的,不然别人会以为你别有用心……甚至你云家别有用心!”她决然冷漠的望着云绾。 从看见那封信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了,若是要在两边选一个站,毫无疑问,是虞贵妃,既然决定和虞贵妃站在同一条船上,与云家撕破脸,也是迟早的事情。 更何况,她就算不与虞贵妃站在统一战线,云家的人也不会容下她。 当然,她也能够选择在这场皇室硝烟中明哲保身,但从她戴上玛瑙链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不能这样。 “安国郡主,绾绾不懂事,可我云家从建国以来就常伴君侧,若要论忠心二字,我云家必定排第一。”云远山吞了口口水,道。 轻歌勾唇,冷笑,“云家主有些激动了,我只是替家主训诫云小姐,毕竟当着群臣和皇上的面,话可是不能乱说的,不过我并没有说云家不忠心,家主这般紧张又是为何?” 云远山大怒,却又被轻歌三言两语赌得哑口无言。 萧如风与萧云天站在一排,他默然的望着远处火光聚拢下的少女,明媚生辉,冷若冰霜,一言一句,好似能幻化成锋锐刀剑,贯穿血肉,直指灵魂。 “我娘子真他奶奶的牛X!”墨邪仰头,将酒水灌入口中。 萧如风淡淡的看了眼似醉非醉的墨邪,饶是他都看不懂墨邪到底有没有醉。 他承认,会想方设法的靠近轻歌是因为无名,可墨邪呢? 他是为什么? “墨邪,娘子这话可不是能随便说的。” 北月冥有些不悦,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着,难以喘气。 墨邪笑了,“既然翡翠簪给了她,那她便是我墨邪的娘子。” 北月冥皱眉。 嘭! 突然间,一道暗沉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却见虞贵妃一脑袋朝柱子上撞去,她的大红凤袍随风摆动间泛起阵阵灵气光弧,可见她是用尽全力想要一死! 鎏金柱子上的血迹从上至下,画出一条游龙。 虞贵妃倒在地上,大红的凤袍犹如一只火凤簇拥着她,乌黑浓密的头发随意的散着,额头与嘴角上的血迹凄艳美丽,犹如盛开的火焰,蔓延三尺三,炽烈燃烧。 北月皇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谁紧紧拥住,不断加深力道,窒息,痛苦,双眼像是被灼烧了般。 他走上前,将气若游丝的虞贵妃紧紧拥在怀里。 云月霞望见这情深意切的一幕,只觉得一双眼睛格外的刺痛,眼球好似要瞪出眼眶。 “皇上,臣妾一介女流之辈,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方法,只有一个。” 哪怕奄奄一息,虞贵妃也是依旧从容不迫,她脸色苍白,面带微笑,抬起手,轻抚着北月皇的脸。 此时,柳长青带人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看起来很是素朴的锦盒。 “皇上,属下在花月殿内,并没找到任何关于南皇国的信物。”柳长青单膝跪下,道。 北月皇紧抱住脆弱的虞贵妃,眼神森然。 云月霞朝后踉跄退了一步……怎么可能没搜到! 远处,云远山脸色也是异常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