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夕阳,没有曙光,只有风。 很冷的风。 天地好似笼罩在混沌之中,浑浑噩噩,满城的人却草木皆兵,蓄势待发,湖边的杂草不知何时没了,音容绝色的女子无力的跪着,她看着自己面前的手,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了一口热气。 仿若用了毕生的力气,从骨髓里涌入出来的冲动让她把手抬起,放在少女的手上。 轻歌一用力,把夜倾城拉了起来,许是今日的她做事完全任凭自己喜好,一个倔强的眼神便能让她相救。 只是轻歌不知道的是,多少年后的四星史书上记载着一个叫做夜倾城的神奇女子,她将这江山,这江湖,搅了个天翻地覆。 “银澜,把她带回风月阁。” 轻歌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夜倾城的身上,她动作轻柔抚顺披风上的褶皱。 银澜看着夜晴染等人犹豫了下便上前扶着夜倾城朝风月阁走去,夜倾城身上全是青紫的痕,她被银澜扶着一瘸一拐的走着,没走几步,她忽然回头目光复杂的看着轻歌,而后转过头,往风月阁走。 湖水冰冷,水面上起了一圈涟漪,水声渐大,夜萱从水中爬了出来,浑身湿漉漉,头发黏着脖子,其他几名少女立即上前把夜萱扶起,夜萱冷得发抖,眼神犀利似鹰隼般怒视轻歌。 “给我抓住她。” 夜萱怒不可遏。 其他少女望着轻歌犹豫的咽了咽口水,好一会儿才走上前从四面包围轻歌,轻歌垂眸,不为所动,乌色的衣如浓墨般在宣纸上染开,天地间只剩下雪和她。 此时,夜萱被银澜扶着逐渐走到尽头拐口,准备转弯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轻歌,只见风雪中的少女如炼狱而来的修罗,周身蕴着魔障,散发着戾气,明王刀起,随风乱舞,刀影重重寒光闪烁,片刻过后少女将刀收好,漫天的衣屑落下,而后是止不住的尖叫声。 包围着轻歌的少女们身上的衣裳,竟是被轻歌给削成片了,白花花光秃秃的一片好不诱人,一时间,这些少女们遮羞的遮羞,恐慌的恐慌。 “夜小姐,走吧。”银澜道。夜倾城紧抿着唇,随银澜离开,只是那漆黑的眼瞳之中,却是怒放了火树银花,冥冥之中,星图的轨迹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一瞬之间。 一念之间。 夜晴染皱着眉头望着如无头苍蝇般的众少女,夜萱也有些傻眼。 “你究竟是什么人?”夜萱皱眉,怒问。 轻歌冷笑,淡淡看了夜萱二人一眼,拖着明王刀,朝偏厅走去。 “晴染姐,这人太放肆了,等会儿见到了四小姐一定要好好说一下。”夜萱吸了口冷气走过来。 夜晴染望着轻歌的背影有些发愣,夜萱循着她的视线朝轻歌看去,有些不解。 “她是夜轻歌。”夜晴染突地道。 “夜轻歌?” 夜轻歌。 夜轻歌! 夜萱蓦地瞪大眼睛,眸里尽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就是那个废物?” “她留情了。”夜晴染道:“若是她没有留情,她们几个活不下来。” “可我在她身上没有察觉到任何灵气。”夜萱疑惑。 夜晴染沉默着,双手绞在一起,眸光几转…… * 偏厅。 这是轻歌第一次见到梁国公的世子梁浮,平日里,梁浮的名字在北月都城也是如雷贯耳的,人如其名,轻浮风流,听说曾在晚宴上堂而皇之的摸了南皇国公主的屁~股,也曾在青楼一掷千金为花魁,结果被梁国公追得打了两条街,又是叫爹又是喊娘的,真是让都城热闹了几分。 兴许是得知殷凉刹在夜家,梁浮特地打扮了一番才来,倒是有几分文质彬彬的样子,月牙色的长袍,走路时,袍摆的寒梅迎风绽放,只是梁浮笑起来的时候,还是改不了痞子样。 轻歌又想起了殷凉刹的话,她梦寐以求嫁给英雄,可梁浮是个草包。 “三小姐。” 梁浮看见轻歌,有些腼腆的抓了抓后脑勺,要知道,前些日子她还在疾云楼里说夜轻歌是个废物,也正是因为此事,才被殷凉刹打了一顿,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呢。 “想见小殷?” 轻歌漫不经心的扫了眼桌上梁浮带来的礼物,直接开门见山道。 梁浮尴尬的笑了笑,“在下对朝阳公主一见钟情……” “等你把外面的风流债还清了再说吧。” 轻歌在一旁的寒暖椅上坐下,旁侧的丫鬟上前斟了杯茶,茶香四溢袅袅,轻歌端起茶杯吹了几口,趁着烫嘴一口饮下,她抬眸看了眼梁浮,梁浮拘谨的站着,只能用笑来缓解别扭。 “三小姐大可放心,从今往后梁某再也不去那风花雪月之地。”梁浮一脸郑重。 他得知殷凉刹和轻歌关系很铁,也就有了几分尊重。 “可以前经常去不是吗?”轻歌将茶杯放在桌上,“梁世子有时间在这里与我瞎扯,还不如回府找个医师检查下身体里是不是有什么花柳之病。” 言罢,轻歌起身,“殷将军的女儿不输任何人,她日后就算要嫁,也要嫁得风光。” 梁浮剑眉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