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听见鬼王辛阴司之声,脚步顿了会儿,便快步往轻歌走去。 一切,都太诡异,他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保护她。 轻歌不动如山的往前走着,脊背挺直,双手微微攥着,肩上的狐狸火红的绒毛遮去了她半边脸,两边酒桌后,成群的脑袋磕地。 她跨步上蓝玉台阶,转身的刹那袍摆生风,开出了凌厉的弧度,袍摆下扬,露出了少女饱满的额头,如画的眉目,含丹的朱唇…… 轻歌坐在金色的龙椅上,白嫩的手放置手把龙头,苍龙双目凶恶,张开的血盆大嘴里含着龙珠。 辛阴司走进来时,对旁侧的一个太监总管说道:“三日后女皇的登基典礼,好好准备。” “为什么是我。”轻歌冷视辛阴司。 辛阴司笑道:“父皇生前对阎夫人一见钟情,中风死前一晚,连夜召本王进宫,留下一道遗诏,西寻帝位,传于阎夫人血脉,而阎夫人生死不明,唯一的血脉便是你。” “若我拒绝呢?” “你没得选择。” “西寻疆土辽阔,有才之士数不胜数,先皇留下的皇子,加上鬼王你更是有二十三个,难道就没有一个能登基为皇?”轻歌斜靠,荒凉慵懒。 “父皇只要你。”辛阴司道。 此时,殿外下了大雨,将御花园里的百花全部压碎,疯狂的雨,猛烈的拍打着这座坟墓孤城。 一个惊雷炸响。 轻歌垂眸,想要发作,想到夜青天,便忍住了。 突地,一个人影朝轻歌扑去,利刃刺向轻歌眉心,轻歌双腿交叠换了个位置,迅速移动,蓦地探出的手,扣住了那人的脖子,是个女子,与辛婉君有几分像。 北墓王的正妻!北墓王妃。 北墓王妃刺杀不成,手里的匕首落在了地上,轻歌挽唇笑起,凤眸挑起,“鬼王,你说,我是西寻的王?” “正是。”辛阴司眸光黯淡。 轻歌冷笑,蓦地站起,阴霾爬满了整张脸,她狠狠的将手里的北墓王妃摔在地上,怒道:“来人,上刑,三百棍棒!” 有几名侍卫架住了北墓王妃,北墓王妃双目充血,挣扎着四肢,双手如爪子一般朝轻歌挥舞,“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夜轻歌,我想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你这个恶毒的恶妇!” 轻歌的话让侍卫都愣了一下,他们看向辛阴司,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辛阴司浅笑,“带去处罚吧。” 北墓王妃不可置信的瞪着辛阴司,“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西寻的江山迟早要毁了,毁了!!!” 侍卫闻言,把她带走。 “慢着。”龙椅上的少女,清冷道。 侍卫停住。 轻歌抚摸着肩上狐狸的绒毛,瞥了眼北墓王妃,残酷笑道:“当着朕的面,行刑!” 两列酒桌前跪着的人,都悄悄的抬起脑袋,偷望了她一眼,而后又骇然得低下头。 辛阴司脸色僵住。 若是在殿外行刑,能放北墓王妃一条生路,要是在潜龙殿的话…… 三百棍棒打下去,饶是他辛阴司,也得半残。 莫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死算是奇迹。 不过—— “没有听懂女皇的话?行刑!”辛阴司别过眼,似是不想看北墓王妃。 他是偏小的皇子,母亲出身不好,以前在北墓王府待过七年,北墓夫妇待他如亲生子…… 北墓王妃惊颤,杏眸瞪大,一丝不苟的发髻上掉落了满地珠钗,她发了疯的往辛阴司扑去,可惜手臂被侍卫禁锢住。 “辛阴司,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哈……七年?我和王爷当是喂了狗。” 辛阴司闭上眼睛,似是不想听那不堪的话。 不一会儿,便有侍卫拿着刑具过来,一条长长的板凳,他们逼迫北墓王妃趴在上面,四人桎梏她的四肢,有两个侍卫拿着棍棒,朝其背部打去。 北墓王妃瞪着轻歌:“姓夜的,贱人,婊子,我诅咒你不得好死,生生世世都遭人折磨,下十八层地狱,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你就做鬼去吧。”暗哑寒冷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天雷响起,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轻歌好整以暇邪魅的邪躺在龙椅上,把玩着北墓王妃落下的匕首,匕首在其手心转出了飞快的圈儿。 阴沉之感,密布潜龙殿。 轻歌将手中的匕首丢出,削断了北墓王妃的青丝,直插在板凳下的地上。 两名侍卫拿着木棒,停止了刑罚,惊恐的看着龙椅上的少女,往这里走来。 轻歌走至侍卫前,目光淡扫了眼北墓王妃的脊背,至此,足足打了三十几棍,可北墓王妃的脊背没有任何血迹,连衣裳都没打烂。 可见,侍卫放水了。 轻歌余光冷冷的看着闭眼的辛阴司,既然他要她坐上这龙座,就别怪她断送西寻。 天下人,与她何干? 她只知道她曾被装于囚车送往永安城郊的断头台上,沿途的百姓说她是妖怪,说她罪有应得。 青石镇外,她怀着决心救镇子上的人,他们却把她关在城门外,哪怕她和她的姬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