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颇为讶然的看着强颜欢笑的沐盈盈,惆怅地叹了口气。 她不懂这些人,不懂他们为何要相爱相杀。 皇叔? 皇叔又如何?世俗又如何?不过是没有踏出那一步的勇气罢了,又何必怨世事弄人。 宫道口,正要朝此处走来的沐七,站在桃花树后,听见沐盈盈的话,身体猛然一颤,好似有双手,毒辣的将他心脏撕裂开,血淋漓的痛楚,让他无所适从。 他的视线,透过桃花瓣,朝那站在日出边界上的明媚女子看去,心口发痛,沐七毅然的转过身去。 轻歌不着边际的看了眼沐七消失的方向,而后笑着对沐盈盈说道:“公主,恭喜了。” “有王上的祝贺,我一定会幸福的。”沐盈盈道,“王上这是要出宫吧,那我陪你到宫门口。” 轻歌本想拒接,话到嘴边,挑了挑眉,却是应下,“好。” 两人并肩朝宫门走去。 来来往往排排列列气势威严的士兵们,看见轻歌,皆是诧然,不知四国王何时进的宫,不过等反应过来后,皆是恭恭敬敬,诚惶诚恐地单膝跪下行礼。 这些少年郎们,起初,对于夜轻歌能在北月一手遮天是不屑的,女子怎能担当大任? 然而,当她的传奇故事徐徐铺展开来,他们,看着年少的她在四大帝国叱咤风云,以铁腕手段治国,刚柔并济,渐渐地,那种不屑之情,悄然无息的消失,到最后,竟是成了无比热切疯狂的崇拜。 总有人哀叹苍天不公,命运颠沛,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无枝可依,然而,能够触摸到苍穹一角的人,哪个不是从泥潭里挣扎出来的? 譬如夜轻歌,曾经的她,废物不堪,甚至是北月第一丑女,除了夜青天,个个都恨不得她死,她是善良的,同时,也是懦弱的,她用了十几年,没有改变感动任何人,甚至在有着夜青天宠爱的优越条件下,让自己狼狈。 可是,新生的她,只用了两年,由一个废物,成为了冉冉升起的新星,以天才之名,艳杀天下,从过街老鼠到现在的万人景仰,背后的辛酸,不为外人道。 “王上,其实,我很羡慕你和姬公子之间的感情。”沐盈盈微笑着道。 似是想起了那个神采飞扬风华绝代的男子,轻歌眼神如柔和了些许。 她转过头,朝沐盈盈看去,道:“公主难道忘了,我与他之前,有个梅卿尘?” 沐盈盈目光闪烁了下,而后咬了咬唇,“抱歉,我……” 梅卿尘逃婚时,她身为南皇国的公主,也在场,亲眼目睹了那日的悲凉。 “不必道歉,我只是想告诉你,别为了一份感情,画地为牢,把自己逼入深渊,那样,太不值了。”轻歌道:“切莫因冲动做出自己后悔的事情来,一份感情,总要经历过黑云,才能仰望到日出,也更显得情比金坚,不是吗?” “王上……”沐盈盈呆讷的站着。 此时,已然到了宫门口。 轻歌回过身,拍了拍沐盈盈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要被世俗的枷锁困住,为自己而活,若真到了要恩断义绝的地步,也不能狼狈,要收拾好行囊,继续往前走,说不定在前面那风景美丽的地方,有个与你灵魂契合的人,在等着你,所以,不论何时何地,你都要保持好心情,以最佳的状态,面对那人的来临。” 沐盈盈怔愣着,似懂非懂。 轻歌转过身,上了宫奴准备的马车。 马车往前行驶,车帘子放下,她看见若有所思的沐盈盈,苦恼的皱着眉头。 她也不知沐盈盈能不能听进,只是这次火焰龙之事,沐七帮了她很大的一个忙。 沐盈盈站了很久,等回过神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往回走。 她低下头,抚摸着微凸的腹部,眼神讳莫如深。 马车里,轻歌闭目小憩,精神世界响起了魇的声音,“那孩子,貌似怀孕了。” “谁?沐盈盈?”轻歌蓦地打开双眼。 魇道:“是的。” “怀孕了?会是谁的孩子……”轻歌疑惑不已,忽然,双眼之中闪烁过电光,“难不成,是沐七的?” 之前,她偷听墙角时,听到了一句话。 酒后失言—— 仅仅只是失言而已吗? 若孩子当真是沐七的话,沐盈盈情绪崩溃,也情有可原。 轻歌皱眉,抬起手,揉了揉脑袋。 自从雪女山下被梅卿尘塞了雪灵珠后,她就有间接性的头痛症,后来,极北之地又经历了刘虎、白鸿海二位上将的死,绝望过后,头痛症愈发厉害了。 为此,她特地找了刘御医,刘御医只说她压力过大,神经紧张,又时常喝酒,偶尔要适当的放松下心情,头痛症才会缓解。 马车到了夜府,轻歌走下来,进了偏院,到了刑天战队的住处,远远地便听见林崇站在巨石上唱着小曲儿,是她教的精忠报国。 不得不说,乍眼看去,林崇还真有种屠洪刚的韵味。 林崇眼尖的看到了轻歌,从巨石上跃了下来,小跑至轻歌跟边,嬉皮笑脸的开口:“老大,盼天盼地,可算把你老人家给盼过来了。” 轻歌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