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与莲花站在归海雁脊背上。 归海雁挥动着巨大的翅膀卷起飓风掠上那高高的夜空。 轻歌站在高处,负手而立,居高临下。 她仿佛一伸手便能触摸到那星辰明月,垂眸便能俯瞰玄月关地形的轮廓。 北面娘子江的水翻起了涛浪,水声进入轻歌的耳中,就连空气好似都有些湿;东锁大荆州,大荆州远远望去,是一座古老的城,夜色绽放,它屹立千万年不倒。 南方江原的旱灾,百姓民不聊生。 轻歌把刘府旧宅的金银珠宝都运送至江原后,也能解燃眉之急,不至于造成饥荒。 至于这西面,则是燕岭,山连山,峰连峰,谷阔崖深,山高路宽,一座座山,一所所村子,不为人知的秘密藏在月光之下,崇山峻岭的影子此刻看去也像是魔鬼。 轻歌回玄月关时,林崇正带着一堆人跟魔兽安排住处。 这么多人,大半夜忽然出现,势必会惹人怀疑。 故此,林崇找到住处后,便买来食材,带着人自己煮。 林崇腰上围着一块软布,手里拽着锅铲,在灶台前炒菜的模样,可谓是铁汉柔情。 玄月关,刘府旧宅。 轻歌前脚回到房间,杨智后脚便敲门进来。 “小主子,秦魁病了。”杨智如是道。 “病了?” 轻歌皱了皱眉,而后勾起一抹笑,倒是在意料之中。 秦魁这人,一生都很太平,年少时威震八方,老来德高望重,何时栽过跟头? 而这一次来玄月关,他接连惨败,重重打击之下,不病才怪。 轻歌端起桌上凉茶浅酌了口,道:“看来秦长老距离黄泉之路,又近了一步,可喜可贺,得好好庆祝翻,杨上将,来,坐下,陪我喝一杯。” 杨智忐忑不安在桌对面坐下,眼角余光扫了眼莲华,心里打着鼓,嘴角微微抽搐,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小主子如此腹黑? 如今腹黑起来,真是惊人。 轻歌拿出放置在虚无之境里的断肠酒,用茶杯做酒杯,断肠酒水倒入茶杯之中。 轻歌一口饮下,咋了咋舌,道:“秦长老是在玄月关病倒的,咱也不能一点儿都不表示,得尽尽地主之谊,杨上将,你待会儿去准备准备礼物,明日我便带去秦家大院,看望看望,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尊老爱幼。” 就你,还尊老爱幼。 杨智撇了撇嘴,他捏着鼻子一口饮下满茶杯的断肠酒,而后道:“小主子,那我就先告辞了。” 倒不是他酒量不行,反之,他们几位上将,酒量都特别好。 但和夜轻歌拼过几次酒后,一个个都七歪八倒,夜轻歌却面不改色,再浓烈的酒水,仿佛她都能慢慢品尝,且从来没有醉过。 从此往后,杨智几个,还真不敢跟她一起喝酒。 轻歌点头,也不拦着。 杨智脚底抹油,逃也似得离开。 莲华在杨智适才的座位上坐下,从旁侧拿过一个干净的茶杯,举在轻歌面前。 轻歌看着莲华,眸光漾起涟漪。 莲华撇过头,神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道:“我想喝酒。” 他在蓬莱仙境,还没喝过酒。 轻歌不为所动,愣愣的看着莲华,莲华便道:“都说借酒消愁,我想喝喝看。” “莲华可听说,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轻歌嗤笑一声,每每面对不食人间烟火的莲华,她都觉得好笑。 “借酒消愁愁更愁?”莲华皱着眉,“为何会更加愁?” “因为,酒不醉人人自醉。”轻歌浅笑道。 世人想要喝醉自己,麻痹那痛苦的神经,殊不知,酒非但不能浇愁,反而更会让人想起那些不堪之事。 轻歌乃酒国中人,她喝酒不是为了消愁,只是单纯喜爱罢了。 酒味入骨髓,便是快活人生。 莲华蹙着好看的眉头,似懂非懂。 他又拿着茶杯在轻歌面前晃了晃,不喝到断肠酒酿誓不罢休。 见此,轻歌无奈,倒酒前说了句:“断肠酒不是一般的烈,你悠着点。” 哗啦—— 手腕微转,酒坛内的断肠酒水便倒入茶杯之中。 莲华一口饮下,突地目光发直,面色羞红,眼神惺忪,迷离妖冶,竟没了平时的冷漠。 他眉头再次皱起,舔了舔嘴角的酒渍,而后抬头朝轻歌看去,眯起双眼,笑了。 轻歌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看吧,一杯就倒,还谈消愁? 轻歌不理会莲华,抱着酒坛走至院内。 她坐在草地上,抱着一坛酒水,仰头看向夜空。 她曲起一条腿,手肘撑在膝盖上,豪迈大方,而后捧起酒坛,仰头便喝。 三年啊。 她想告诉姬月,她遇到了个跟他一样喝酒就醉的男人,叫做莲华。 轻歌闭上眼,张开嘴,咽喉不断的吞进浓烈酒水。 断肠酒水就像是炙热的火焰,燃烧她的五脏六腑,痛苦着,随之而来的还有种快乐。 酒会上瘾。 每每感到相思入骨,她便大口大口的猛灌,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