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站着不动,脚底宛如万针入肉,血液翻滚,死生不如,疼痛万分。 饮血针。 锁龙链的附带品,脚踝扎进饮血针,针便会融入她体内鲜血骨骸之中,为她的灵魂肉体,上一层枷锁,让她无路可逃。 饮血针与锁龙链之间有着奇特反应,体内若有饮血针,便不能距离锁龙链太远,越远,饮血针就会吞噬她的血液骨髓,让她承受千倍之痛。 梅卿尘当真是为了留住她,无所不用其极。 这些,本该是留住囚徒,却给了一位落难新娘。 精神世界里,魇的情绪波动甚是激烈,他恨不得立马冲出来,跟梅卿尘那畜生拼个你死我亡。 “夫人,上轿了。”侍女面带微笑,一脸的喜庆。 轻歌闭着双眼,默默承受饮血针的苦痛。 “夫人?”侍女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开口。 许久过去,轻歌打开双眼,眸色氤氲着凉薄,清冷无边,寒意比那冬末还要浓重,她淡淡扫了眼侍女,侍女当即缄默,不敢出声。 轻歌迈动双腿,踩着殷红软靴,跨过门槛,日光闪耀在她身上,特别温暖,轻歌头上尽是华丽珠钗,鸾凤髻高高束起,雍容端庄,贵气逼人,当她走向那镶嵌着蓝宝石的骄子时,西宿宫内,柔软的床上,蓝芜额上全是冷汗,似是梦魇,让她无所适从,蓝芜不断摇头,最后身体颤动,趴在床边,干涸苍白的双唇,喷出一口血来。 兰无心与极北女王就站在旁边。 蓝芜虚弱的打开眼,耳边隐约响起鞭炮声。 兰无心坐在床边,蓝芜趴在兰无心怀里,她仰起头,问:“无心,外面什么声音?” “骨头和血肉分离的声音。” 兰无心怜惜心疼地抚摸着蓝芜惨白脸颊,指腹抹去蓝芜唇边鲜血。 兰无心眼底闪过一道恨意,道。 蓝芜躺靠在兰无心大腿上,听到兰无心的语气,她便知,兰无心,要杀人了。 蓝芜颤巍巍伸出手,抓住兰无心的手,“无心,不要让那些血,染脏你。” 兰无心微微一笑,她用纤细手指,为蓝芜捋顺长发,说:“阿蓝,你放心,敢伤你的人,一个都不能活。” 兰无心斜睨极北女王,“事情做好了吗?” “请兰长老放心,万无一失。”极北女王道。 “很好。”兰无心语笑嫣然。 “什么事?”蓝芜问。 “你不要管,等过几日,我会请天底下最好的医师来救你,阿蓝,只要我不肯,就算是阎罗王,也不敢要了你的命。”兰无心眼放凶狠之光。 此时,轻歌坐在那高高骄辇之上,脚底承受刺骨疼痛。 突地,一阵寒意涌上心头,轻歌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魇。” “嗯?”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轻歌垂眸,秋波婉转,“今天,注定不太平,蓝芜病危,兰无心绝不会善罢甘休,以她的性子,定要我生不如死,魇,如果你是兰无心,你会怎么做……” “我……” “新娘到!” 魇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打断。 轻歌坐在骄辇上,看见满堂宾客,都来自五湖四海,许是只为来此看一场热闹而已。 轻歌面不改色,局面越是险恶,她越是不能自乱阵脚,这场婚礼,不过是个滑稽的笑话而已。 轻歌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殷红软靴面上,绣着鸾凤和鸣的图腾。 良久,轻歌抬眸,看着万丈之上的湛蓝天际。 三年前,梅卿尘弃她而去,而今,她又怎会让梅卿尘如意? 那她就不是夜轻歌。 轻歌勾起唇角,活像只从丛林逃出的美丽妖精。 梅卿尘站在骄辇下,单膝跪地,让轻歌踩着他的肩走下。 “夫人,辛苦了。”梅卿尘温和出声。 轻歌挑了挑眉,看着梅卿尘,她踩着梅卿尘脊背走下来,却是没等梅卿尘,快步朝前走去,梅卿尘甚是尴尬。 殊不知,轻歌的每一步,都走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夫人。”梅卿尘脸色不太好,追过去,试图拉着轻歌的手。 轻歌迅速挥开,微笑道:“梅公子,你可看见了我的夫君?” “夫人,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就是……” 不等梅卿尘把话说完,轻歌就走至宾客里边,逢人便问:“你们,看见我的夫君了吗,他叫姬月,是个很英俊的男子。” 梅卿尘脸色愈发铁青,黑如锅底,宾客们倒是面面相觑,大好的日子,这新娘要找的新郎,竟然另有其人。 “夜轻歌。” 轻歌混在宾客之中,撕梅卿尘的脸,一道熟悉暗藏怒意的喊声,从背后响起。 轻歌顿住,回头看去,只看到一个坐在酒宴上的女子背影。 女子乌发半绾,看背影甚是素雅,一时之间,轻歌竟想不起是谁。 是她! 轻歌半眯起眼。 西海域少公主,曾经和她有过纠葛的一名女子,后来被刺瞎双眼,送回西海域。 “少公主?”轻歌走过去。 少公主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