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安静的坐着,握着大灵师书的手,不由微微攥紧了些。 轻歌轻咬着下嘴唇,脸皮抽动了几下,她垂着眸,一言不发。 片刻,轻歌将大灵师书合上,收进空间袋里。 她站起身子,忽视掉了身后的老人,径直朝屋内走去。 轻歌忽然想到一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 初遇时,安溯游不过是个老顽童罢了。 再提及往事,那些被掩埋的秘密,轻歌心中,没有任何的涟漪波澜。 只当做不存在的空气罢了。 “小丫头,还在怪为师吗?”树下,安溯游眼神复杂的看着轻歌的背影,出声。 轻歌脚步顿住,背对着安溯游,头也不回,唇角勾起,道:“为师?多日不见,安院长真是愈发的厚颜无耻了。” 安溯游怔住。 轻歌转身,回头,看向安溯游,道:“安院长,我的师父,是炼器工会的金蝉大师,看来安院长是认错人了。” “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呢?”听到轻歌提起金蝉子,安院长眼神冷了几分,片刻,他问。 安溯游一直坚信,自己是对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夜轻歌好,他认为,假以时日,许久之后,夜轻歌会感激不尽。 轻歌眉头皱起,半眯双眸。 看到安溯游,她便会想起极北之地经历的绝望,她像狗一样匍匐,在泥潭里挣扎崩溃,而她所谓的师父,那样的高高在上,冷眼旁观,他只要伸出手,便能解救她。 轻歌闭上眼,红唇微启,吐出了一口气。 时间,并不能埋葬曾经的种种。 她不怪安溯游,只是在那一瞬间,心冷罢了。 她所有的期盼,希翼之火,刹那,被冷水浇灭。 轻歌再睁开眼时,冷血无情,她漠然的观望着安溯游。 上一回见面,还是迦蓝被灭之际。 那时,安溯游也如同一个旁观者,他的态度,甚至让轻歌有种错觉,他下了一个局,让夜轻歌把迦蓝毁灭的局。 他和冥千绝合作,与虎谋皮,让她一次次经历绝望,再从十八层地狱下爬出来,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突地,轻歌双眸闪耀着寒光。 霎时,她的脑海中,一道电光稍纵即逝,仿佛,正有什么呼之欲出。 三剑灵师的心境感悟,就像是一张薄薄的纸,她轻轻一戳,便能捅破。 轻歌虚眯起眼。 一阵风吹来,撩起发如雪。 白发撩乱,迷人眼。 轻歌发觉,安溯游老了许多,头发更加的白了,脸上多出了许多褶皱,岁月从未对他留情过。 轻歌释怀了。 她轻轻一笑,道:“安院长,本王从未怪罪过你,又何来原谅?安院长这般说话,真是抬举本王了,时候不早,安院长早些回去吧,不然冥公子找不到安院长,会误会的呢。” 如今,她笑里藏刀,绵里带针,说的话,语气虽轻松,但一句句,夹枪带棒,火药味十足。 “日后,你就会知道为师的用心良苦了。” 安溯游往前走了几步,距离轻歌近了些,他看着面前精致绝色的脸,恍如隔世。 时间,当真会改变一个人。 现在的她,没了轻狂和嚣张,沉着冷静,像个王者,让人信服。 “罢了。”安溯游摇摇头,道:“丫头,你放心,只要为师还活着,就没人敢要你的命,哪怕是他冥千绝也不行。” 安溯游说完,意味深长的望着轻歌。 他似是还想说些什么。 如鲠,在喉,千万言语,一句也说不出来。 轻歌愣住,望着安溯游,眨了眨眼,似有些不知所措,云里雾里,片刻,轻歌哈哈大笑,泪水似乎都要笑出来。 “安院长,你也配说这话?我不死在你的手里,已经是庆幸了。”轻歌眉眼凌厉,言辞犀利,“别拿着假仁假义当道德,虚伪的话也不必说了,安院长,告辞,后会无期!” 轻歌拱起双手,拳与掌相碰之声,响彻。 说罢,轻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几个瞬间,便消失在安溯游的目光里。 安溯游站在原地,一袭灰色长袍,身影颇为萧瑟。 “为师不会错的,你还小,什么都不懂。”安溯游喃喃自语。 自从迦蓝被灭后,冥千绝便用各种方法把他留在佣兵协会。 安溯游知道,冥千绝是想要软禁他。 如此,冥千绝才会对他放心。 他在佣兵协会,不知自己信仰是什么,直到,他挺几个小佣兵说,羡慕夜轻歌的命,羡慕她有那么好的一个师父。 那个叫做金蝉子的人,愿意为了自己的徒儿,不顾一切。 安溯游承认,他嫉妒了。 他两眼发红,不顾虞姬的劝阻,千里迢迢,赶来佣兵协会。 甚至,他也不知是为什么。 人性使然罢了。 兴许,人啊,年纪越大,越像是孩童。 砰地一声—— 轻歌走进屋内,将门关上。 她站在窗前,隔着缝隙儿,看向院落。 安溯游还站在那里,两眼呆滞,沧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