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郊外。 雪原山。 小木屋。 屋内,老人烹茶,茶味很淡,并非什么上等好茶,却别有一番清香萦绕。 轻歌喝过茶后,老人才问:“姑娘儿时我还抱过,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了,还是堂堂四国王,不愧是夜大将军的女儿。” 轻歌轻瞥了眼老人,老人面目慈祥,不像是坏人,眉眼间,倒是透出胆小怕事之气。 许是火葬了太多的人,见过许许多多的尸体,老人身上,有着独特的气质。 “李伯伯,我想问关于可以超度亡魂的神秘图腾之事。” 轻歌放下茶杯,手放在破旧的木桌上,食指、中指轻敲出一连窜有节奏的音来。 老人的心脏,随着此声而剧烈跳动。 老人有点儿紧张。 他看了眼轻歌,随即又迅速将视线收回。 见老人不说话,轻歌也不急,轻笑出声,道:“老人家,明人不说暗话,你无非是在害怕什么,只要你问心无愧,本王绝不会怪罪于你,当然,你若敢说一个字的假话,本王手中的屠刀,也不介意对着上了年纪的老人,你虽生活在郊外,与世无争,但本王杀人如麻不见血的事,也应该听说过。” 轻歌的语气非常平和,淡淡然,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 然而,就是这样温和的声调,让老人的太阳穴,疯狂跳动。 一颗心,塞满了恐惧感。 老人突然颤抖着跪在地上,将头压的很低。 轻歌眸中冷光乍现。 她不急不缓,起身,双手托着老人肩膀,动作轻柔地将老人扶起。 “老人家,你是聪明人,不要害怕,本王只想求一个真相罢了,才上门打扰。”轻歌说着,将李信扶在椅上坐下。 李信再次站起来,走至隔间,拿出了一坛酒。 揭开封口,李信痛喝了一口,满是褶皱的脸颊,泛起了深红之色,白花花的胡子上,都是酒水。 酒壮怂人胆。 李信说:“王上,这件事,一直压在老头心里啊,当年夜将军夜夫人的尸体由我负责看管,也由我来火化,能为这两位大人物火葬,那简直就是我的荣幸啊,我非常认真,可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发生什么了?”夜无痕问。 李信又喝了口酒。 他的力气很小,拿着酒坛的双臂都有点儿颤。 然而,只有酒的烈性,才能让他把深埋在心底十多年的秘密说出来。 喝完后,李信继而道:“尸体不见了,两具尸体不翼而飞了,那个晚上,我疯狂的找啊,可怎么都找不到,几个看护尸体的侍卫,也都非常震惊。” 轻歌抿唇。 李信说:“我是尸体的负责人啊,这两个人可大有来头,尸体不见了,诛我九族啊,我怎么敢说出去,之后,我和几个知情的侍卫,商量过后,决定用计策掩盖此事。” “我找到夜长老,说在尸体上画古老的图腾,能够超度亡魂,夜长老经历了丧子之痛,也没想那么多,听到可以超度灵魂,就同意了。”李信停下来,喝了口酒。 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前了,李信被酒水呛到,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轻歌伸出手,轻轻为其拍着后背。 李信受宠若惊,“王上,使不得,使不得……” 轻歌面无表情,不苟言笑,语气冷漠,道:“所以,你们就找来两具与我父母亲相似的尸体,画上图腾,以假乱真,蒙混过关,之后,你不再当火葬人,过了不久,你隐姓改名,躲在雪原山下,老人家,本王说的对吗。” 李信脸色大变,再次下跪,“王上,我有罪,我有罪啊。” 这一回,轻歌没有把李信扶起来,而是问:“老人家,本王赦你无罪,不过,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尸体消失前的情况,比如说,有没有什么异样,让你觉得奇怪。” 说此话时,轻歌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十多年前的事了,就算有什么细节,李信又怎能记得。 可接下来李信的话,让轻歌欣喜。 李信说:“当时的确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夜将军虽然死了,但他的心脏在跳动,我偷偷找来医师好友,友人说我胡言乱语,可每当夜深人静时,我凑在夜将军身边,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心跳! 那是活人才拥有的! 轻歌双眸之中,闪过一道亮光。 李信偷偷看了眼轻歌,见轻歌没有怒意,松了口气。 李信皱了皱眉,犹豫了会儿,最终,一鼓作气。 反正他都是个老头了,半只脚踩进棺材,有些事,藏在眼里,反而郁结,倒不如说出来。 大不了一死。 不就是脑袋掉地,他一个老头子怕什么。 轻歌问:“那我的母亲呢,可有心跳之声?” 李信摇摇头:“夜夫人就如同一个正常的死者,四肢发冷,僵硬,没有异常。” 轻歌皱眉。 而今,听到李信的话,她可以断定,夜惊风还活着,并且就在诸神天域。 然而,阎碧瞳呢。 关于阎碧瞳的一切,她知道的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