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可疼了—— 是什么把你变得人不像人—— 谁又对你做了什么呢? 风锦的话,字字句句敲打在阿娇的心脏。 风锦的怀抱很温暖,仿若能驱散她的一丝绝望。 是啊,她好疼好疼,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被碾碎了。 她满面泪水,又满脸呆滞,极力睁大的眼眸里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自小以来,她便被嘲讽是野鬼孤儿,她唯有拼命的努力,才能配上自己的野心。 直到她爬到了天地院的巅峰,她在那个位置坐了太久,以至于有人撼动她,她就会发疯,像流浪不要命的野狗互相扑咬争食。 因为,那是她唯一的家。她不愿再成为孤魂野鬼,不愿再无家可归。 忽然之间,她身心疲惫了。 那个男人,从天而降,是她干枯沙漠里的一朵花。 他……是夜轻歌的。 阿娇坐在地上,微微歪着脑袋,眼神空洞无神。 她是怎么了? 林院长把她抚养成人,仅仅是因为林院长的心思动摇,她便起了杀意。 林院长,从不亏欠她的,夜轻歌也从未对她做过什么。 在很多年前,幼年的她,不服输与其他弟子打架,满身都是伤痕。 林院长连带着她一起责骂,惩罚,到了后半夜,却亲自熬汤端来,喂给她,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摇晃,讲着古老的故事哄他睡觉。 小阿娇攥起双拳,倔强的望着林院长,“他们说,我没有家,没有爹娘,是个孤儿。” “谁说的,小阿娇还有爷爷呢,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天地院就是你的家。” 林院长语气平缓温和,慈祥和蔼的安慰哄道:“阿娇,日后爷爷大了,拿不动兵器了,你要守护好天地院,你是天地院的……支柱啊……” 阿娇眸光微闪,眼中一片坚毅决然,她攥着拳头点点头,认真又严肃神圣:“阿娇一定会的。” 可后来,她究竟做了什么? 想要守护天地院的是她,最后要毁掉天地院的,也是她…… 阿娇抬起被黄沙染脏的手,捂着脸,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却是哭不出来。 “师姐,我们曾以你为榜,以你为傲,你为何舍得让我们去死呢?” 风锦眼中含泪,他凄凉一笑,道:“阿娇师姐是阿娇师姐,夜师妹是夜师妹,手背手心都是肉,夜师妹在极力保护我们的时候,你在那古堡之上骄傲得意的笑着。你一直都是天地院的支柱,但因为夜师妹,天地院才有了灵魂,诸位师兄师姐们才有了灵魂。” “我想起来了。”墨邪的声音,让阿娇猛地抬头。 墨邪站在幽风之中,面具背后狭长的眼眸望了眼阿娇,随后转头看向轻歌,“我离开九州,前往北灵境地,路过死亡领域的边界,遇到一陷入危险的女子,那女子与你真像,戴白色斗笠,红衣着身,和你倒也有两分像,便出手相救。” 阿娇眼中的希翼,再度消散。 墨邪会救她,仅仅是因为,她与夜轻歌有几分像? 阿娇蓦地想起,夜轻歌大多数时,着红衣,散银发。 银发,她的斗笠白纱。 红衣,那日,她恰好一袭红衣。 原来……如此…… 阿娇扯了扯唇,覆满了脏污的面颊,艰难牵扯出了丝丝笑意。 世事真是弄人,她像个跳梁小丑,自以为是的挣扎那么久,可她压根什么都算不上。 她算什么东西? “来,喝酒。”柳烟儿与龙释天把空间袋里的酒坛全都取出,柳烟儿玉手一挥,一道道寒冰拔地而起,寒霜冷冰在地面汇聚,凝固成一张张座椅,本该彻骨的寒冰,倒是不太冷,诸多天地院弟子坐上去,倒也舒适。 轻歌嘴角一抽,不由浅笑。 不愧是柳爷,雪女的寒冰煞体,原来还能这样用。 轻歌蓦地想起用妖王之力为她按揉头部的姬月,眉眼愈发的柔和了。 他们都是天地之间不起眼的蜉蝣,何曾想过与天之争了,为了更靠近的彼此,才会发愤图强,不要命的往上攀登,只为并肩而站。 众人坐在椅上,喝着烈酒,唱着歌谣,尤其的兴奋。 紫藤少女等邪恶之势的众人,在旁边看的心里痒痒。 “都坐下来吧。”墨邪开口之后,众人那叫个兴奋,赶忙坐下喝酒。 紫藤少女酒量不行,但非要喝酒,一口气一坛下腹后,都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男女人畜了。 少女名为莫紫藤,自小便是邪恶之势的领域长大。 便见莫紫藤端着酒坛一路摇摇晃晃跌跌撞撞才走到轻歌面前,“夜姑娘,我敬你一杯,此前多有得罪,实在是我不知道姑娘便是尊主心上的白月光。” 白月光…… 墨邪微笑。 夜轻歌是东陵鳕的白月光,是他的扫墓人。 他转头看向轻歌,面具下的笑意更浓郁了。 她一路而来的精彩辉煌,他都一一见证了。 轻歌端起酒坛,“都是误会,不必再说,这一坛我先喝,你随意。” 轻歌仰头痛饮,随后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