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松开了攥着姬月衣袖的手,扭头望向别处,满脸的倔强。 姬月往后走了数步,随即走回,蹲下身子将小包子抱起。 “爹会很想晔儿的,晔儿要乖,不可以再哭了。”姬月轻声宽慰,到底是自己儿子。 小包子眨了眨眼睛,吸了吸鼻子,看了眼姬月后,再次猛地转头看向别处。 “嗯。”鼻音很重的一声,似是哽咽。 “为父走了。”姬月道。 小包子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抱着姬月的脖颈,姬月无奈地望向他,小包子睁大眼睛,说:“晔儿等爹爹回来。” 说罢,小包子在姬月的面颊吧唧了一口,还带着些口水。那一瞬,姬月的心里有着极为复杂的感觉,惆怅,无奈,崩溃,痛苦……这些情绪叠加在一起,险些让他掉泪。 姬月抱着小包子走向轻歌,轻歌坐在桌前,默不作声,好似一个字都不想说。 姬月轻叹一声,把小包子放在桌上,与此同时,姬月掌心朝下,修长的手支在桌面,微微俯身,亲吻着轻歌的额头。 “我还没娶你,等我。” 他奋斗不休的信仰,不就是给心爱姑娘一场盛世婚礼。 这一次,姬月真的走了。 像是自山间竹林而来的一缕风,宛如青天之上的一片云。 轻飘飘的走了,抓不住那风,更留不下那云。 姬月走后,轻歌一如既往的淡然,转头看了看旁出,抿着唇,微微眨眼,却是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轻歌摸了摸小腹,望向九辞:“哥。” “啊?”九辞似个愣头青,还咬着袖子沉浸在悲伤里,这会儿担心地望向轻歌。 轻歌蓦然道:“我饿了。” 九辞微怔:“你不是才吃了一大桌吗?” “我饿了。”轻歌重复道。 “还不去给你妹妹准备食物!”阎碧瞳呵道。 九辞一愣过后,旋即反应过来,转身离去,去厨房监督。 小包子坐在桌上,神情恍惚,不再是以往的青春活力,那美丽妖冶的异瞳里,悄然掠过一丝黯淡之色。 小包子跳下桌面,一改素日里的乖巧可爱,失魂落魄般,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离了门槛,走在长廊,小包子仰头望了望天,两行泪流出。 小包子握着拳狠狠擦了擦泪:“爹说过,不能哭的。” 东陵鳕心系小包子,担心得很,见小包子离开了屋子,连忙走了出来。 东陵鳕在长廊的尽头看见了小包子,小包子坐在长廊藤蔓雕花的栏杆上,摇晃着双腿,空洞妖孽的眼眸,似找不到一点焦距,呆呆地望着前方。 “晔儿怎么了?”东陵鳕问。 小包子扭头望向东陵鳕,突然扑至东陵鳕的怀里放声大哭。东陵鳕一时手足无措,只轻抚小包子的脑袋,想要安慰住小包子立于崩溃边缘的情绪。 小包子哭了许久,仰起头来,睁着红红的双眼,哽咽问:“东陵叔叔可以帮我把爹爹找回来吗?” 东陵鳕抿着唇,犹豫许久,才道:“可以。” “真的吗?” “真的。” “……” 如此,倒是闹出了个笑话。回到青莲一族后,青莲王东陵鳕也不知怎的,钻心刻苦,聚精会神的修炼,兢兢业业管理好青莲一族的大好江山,有一日,七族老问东陵鳕何故变化这么大,东陵鳕只道:要去见青帝。再往后,一传十十传百,倒是成了青莲王与青帝有一腿,更有甚者,一些千族少女,自称是双青拥戴者…… 诚然,只是小包子随口的一句话罢了。 此时九辞领着婢女走进了屋内,把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都是轻歌喜欢的菜系。 饭菜上桌,轻歌如同木偶一般不为所动,双目无神,呆若木鸡。 “歌儿,已经上菜了。”九辞无奈道。 轻歌终于找到了一丝清醒,伸出手拿起了筷子,开始机械般的吃饭。 食不知味,可她却不停的吃。 一碗饭,一盘盘菜,屋内的其他人俱都望着此幕,个中滋味,真是难以言喻。 轻歌把一桌饭菜吃完,放下碗筷,转头看向九辞:“哥。” “饱了吗?”九辞露出了笑,还好,还好他的妹妹情绪没有崩溃,淡然若初,仿佛已经完全接受。 下一刻,九辞的心情跌落深渊,只见轻歌说:“我饿了。” 便是再愚昧的人,这时都发觉到了轻歌的不对劲。 姬月离去,轻歌没有落下一滴泪,没有嚎啕大哭,情绪没有发生激烈的变化。 可正是这份淡然,才叫人心疼无奈。 那些饭菜,已不是美食,而是人间疾苦。 她将人间疾苦吞入腹中,填满的却是心里的空荡。 轻歌用自己的方法,释然掉那一份怅然。 “不能再吃了,你已经饱了,歌儿,要听话。”九辞握住轻歌的手,蛮横道。 纵然轻歌是至高无上的修炼者,拥有着修炼者的强悍体质,亦不能这样暴饮暴食。 “歌儿,索性,哭出来吧,不丢脸的,不软弱的。”阎碧瞳轻声宽慰,女儿这番模样,她亦不忍再看,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