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狱与神王并肩而行,朝宗府大殿走去。 不过须臾,俩人的身影已然消失于刘芸嫦的视野里。 刘芸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头一次感到阵阵恶寒从脚底猛冲至天灵盖。 她似是能看到,那奢华的狗笼悬于宗府高墙,曾鲜衣怒马风华正茂的少女如同狗一般被拴在里面。 刘芸嫦虚眯起了双眼,眸色渐寒,似冬日冰霜般凛冽。 刘芸嫦往前走了数步,此乃宗府的至高处,站在这里,刘芸嫦眺望着东洲的方向,唇角勾起了一丝嗜血的笑。 她不是什么好人,没有嫉恶如仇,只是不愿看见那张扬似火的女子,落魄的连狗都不如。 刘芸嫦不动声色回到自己的住处,从空间宝物里取出一封信。 信上有一行言简意赅的字:东洲危矣,存亡一线,将军,助我东洲称霸天域! 是的,她没有让刘芸嫦去帮她解决东洲危难,而是意气风发的给出邀请:称霸天域。 刘芸嫦将信纸放于烛火,燃为灰烬,再抬眸时,眼中一片坚定。 九界插手,俩洲合纵,神王指挥,军师方狱,神主暗助。 任何一个修炼者面对这样的攻势,只怕是再无翻身之日。 偏生,刘芸嫦相信,若是东帝的话,东山再起,并非毫无可能。 然—— 这是一份抉择。 她乃宗府大将军,有着至高无上的荣耀,已是万人之上的尊位,无需再从头奔波的。 却不知为何,那随着宁静安逸的岁月逐渐变凉的血液,竟随着夜轻歌的一封信重新燃起,沸腾灼烧。 …… 轻歌与九姑娘坐在飞行魔兽上,前往东洲边境。 轻歌盘腿而坐,即便路途劳顿,依旧不忘修炼。 九姑娘看着轻歌的身影,微微眨眼:“任何一个努力的人,都不会被上天辜负。” 轻歌缓缓睁开了双眼,并未回头望向九姑娘,而是看着天地群山的轮廓和四周云雾,两侧的掀起了银发和血衫,轻歌的眼神愈发薄凉:“当上天眷顾一个努力的人,代价往往是辜负另一个人。” 九姑娘微微发怔,似懂非懂,红唇紧抿。 “大师姐,你会想楼主吗?”九姑娘问。 轻歌仰头看了看天,道:“不想。” “阿九想楼主哦……”九姑娘说。 此时,东洲疆土已在脚下,一眼便可看到尽头。 硝烟四起,金戈铁马,于战场而言,人命不如猪狗,鲜血比海水还不值钱。 轻歌起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才转过身面向九姑娘,道:“阿九,世间之事,有些事靠坚持与努力就能获取成功,而有些事是错误的抉择,应该及时把自己抽出身来。人活在世,不求他人庇护,只求自己自强自立,不为他人足下蝼蚁。” 轻歌拍了拍九姑娘的肩膀:“世事如此,感情亦是如此,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故而旁人再多道理,俱不如自己一瞬间的顿悟来得明白。” 一刹那,九姑娘明白了轻歌的话。 点到即止的提醒,她明白,大师姐不愿戳破她的少女芳心。 九姑娘眸色暗淡,神态萎靡,颓废地坐下。 是啊,楼主大人是九界的人,是大师姐的哥哥。 她不过是药宗宗主之女,怎可攀得高枝? 即便心里一清二楚,该死的却是,她总是忍不住靠近,期待着那渺茫的奇迹。 许是市集上的佳话书本看多了,倒以为那就是现实。 她哪能不知道,九辞并非天生那个性子,只是不愿对她温柔而已。 一个对妹妹都那般宠溺温柔的人,又怎会对情人糟糕差劲? 九姑娘眼睛发红,低头看着山川河流,猛地咬牙。 分明没有资格痛苦,可一颗心,好似撕裂般难过。 她能知道世俗的门当户对,却不能控制想爱的心。 哪个少女不喜欢那潇洒邪佞的俊俏公子呢。 九姑娘还记得,那日在城主府,九辞背着她走了一路。 如此,足矣。 九姑娘微笑着:“大师姐,我愿与东洲共存亡,愿陪伴大师姐直到我生命再无寿元之光!” 轻歌挑眉,看着九姑娘发红的眼叹了口气。 世上都是寻常人,哪能个个通透顿悟。 轻歌将帕子递给了九姑娘:“想哭便哭吧,师姐不笑话你。” 九姑娘扑在轻歌的怀里,把脸埋于轻歌的胸膛,双肩微微抖动。 “大师姐,我真的……毫无希望了吗?”九姑娘问。 轻歌低头望着九姑娘的发间,轻微叹息一声。 她不愿点破,却不得不说。九辞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九姑娘是不谙世事的娇花,终是会受了委屈。 而且九辞已有心上人,哪怕轻歌不知心上人是谁,却懂,九辞爱上一个人,绝不会三心二意。 “阿九要乖。”轻歌低声宽慰。 九姑娘吸了吸鼻子:“那我要等小殿下长大,然后嫁给小殿下!” 轻歌哭笑不得,天真烂漫的少女,总是异常的可爱。 “晔儿婚事,我可不能做主。”轻歌笑道:“快到东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