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霍竞川吃饭有个好处,不会剩饭菜,陆西橙吃了一个鸡腿,几块排骨半碗饭,其他的他全部扫荡干净了。 霍竞川把最后几口饭吃完,陆西橙正剥着一个石榴,他接过石榴,掰开,里面红红的一粒粒籽,这要怎么吃? 男人有时候真的无法理解女人。 他一手帮她拿着石榴,见她一粒粒籽吃进去,吐出一颗颗小籽,他尝了几个,甜是很甜,但有什么吃头呢?除了一点点汁水,连果肉都没有。 陆西橙白了他一眼:“美白啊!”有这个作用足够了,其他不重要。 霍竞川看着她在昏暗的光线下也白里透红的小脸,干净得没有一丝瑕疵,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橙橙很美。”像朵初开的花,娇艳夺目,只是她平日的娇憨可爱掩盖了几分美丽。 陆西橙吃了半个,靠着炕柜懒洋洋看他收拾桌子,他好勤快,她吃饱了就不想动。 霍竞川握了握她有些凉的脚,找了双袜子给她穿上,嘱咐她:“天冷了,以后不要这样。”脚是不能受凉的。 陆西橙坐起身,两只手臂圈住他的脖子,靠近他撒娇:“抱一抱!” 霍竞川坐到炕沿,把她放到腿上:“今天怎么了?”这么黏人。 陆西橙抬头,手指在他脸上游走,描绘他英俊的五官眉眼,又拿起他的大手,这是双很典型的劳动人民的手,粗糙,手指关节粗大,有细细的不明显划痕,虎口处还有结痂的伤口。 陆西橙上辈子母胎单身二十年,她没有喜欢过人,但身边的小姐妹是有恋爱经历的,都说不要心疼男人,心疼男人会变得不幸,可真正把一个人放在心上了,又怎么能控制那种感觉呢! 她就是很心疼他,忍不住就想让他吃好点喝好点,她这样子是不是很不争气啊?! “橙橙,你怎么了?”她埋在他胸口无声哭泣,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透过衣服烫到了他的心口。 “我讨厌你,你把我变得奇奇怪怪的,呜……”她手紧紧拽着他的背心,脸死死埋在他怀里不出来。 霍竞川满脸无措,他第一次见她这样,不是以往任性的哭,撒娇的哭,或被他欺负哭,今天的哭,有对他的埋怨,又好似带着对宿命的妥协和无奈! 霍竞川的心揪成一团,哄了又哄,她眼里的泪仿佛流不尽,他低下头,吻上她的眼睛,咸涩的味道宛如他此刻的心情:“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陆西橙贴着他的脸抽噎,打了个哭嗝:“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会怎么样?” “不会的。”霍竞川想也没想便回她。 “嗝……你都不考虑一下,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霍竞川擦着她的眼泪,把她的脸转向自己:“橙橙,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对我来说,你就是唯一的,没有你,也不会有其他人。”他本就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他只是恰好遇见了她。 她哭得脸上湿漉漉一片,霍竞川亲了又亲,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橙橙,如果你不信我,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就……” “就怎么样啊?”陆西橙啃着他的脖子,小小的尖牙抵着他脖颈上的青筋。 霍竞川深吸口气,脑中闪过她曾经说过的话:“就把那二两肉剁了!” 啊! 陆西橙脑子当机,脱口而出:“只有二两啊!” 霍竞川:??? 陆西橙:!!!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陆西橙又一次把自己当鸵鸟埋了起来。这个话题,霍竞川不敢再说,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见她平静下来,他才梳理着她的长发慢慢开口:“橙橙,有些村里的女人在你这个年纪都嫁人了,但我去县里问过,女性的法定婚龄是十八岁,我不想委屈了你!”就这样嫁给他,没有结婚证,是对她的不尊重,他不愿意。 “橙橙,你知道我在队里的名声不好,你和我在一起,难免会被人指指点点。” 陆西橙抬起头:“我不在乎的。” 霍竞川抚摸她哭红的眼角,声音柔和低沉:“可我心疼!”他不愿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他想再等等,等他在大队有些话语权,狼崽子的标签他没办法去掉,可他至少能做一个靠谱的男人,他能帮她干活,能给她遮风挡雨。 他蹭了蹭她的鼻尖:“我的橙橙,就该拥有最好的!”两人呼吸可闻,“而且,你要先告诉你的家里人。” 说到家里人,陆西橙也犯了愁,来之前说的好好的,不在乡下找男朋友的,可谁知道…… 她没忍住,到底还是拿小尖牙磨了磨他脖颈处的青筋,磨完怕他疼,又啄了两口,像一只笨拙的小猪,在他脖子里拱来拱去:“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