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看两人颇为震惊,俱是不说话,倒也不着急,慢慢的喝着碗中酒。
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多的是地方,只是这里有姐姐的回忆,他特别想呆在这里而已。
这里毕竟是大燕的地盘,两人要斟酌一翻纯属正常。
君墨沉倒不是斟酌让不让他待在这里的问题,他是纯属震惊了。
好一会才低低问,“母后跟你说过,她爱父皇?”
平西王捏着大碗的手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了一抹淡笑,“是的,她说她爱皇帝,愿意嫁给他做皇后。”
当时,但凡她说一句不愿意,他就敢带她走。
可是,她说爱他,她愿意。
千金难买她愿意,他再多的不甘也只能独自咽下。
君墨沉一时间顿住,再也无话。
小时候仅有的,关于宫中的记忆,他从不曾见过母后绽放过笑颜。
如果她真的爱父皇,那么恣意如火的一个女子,怎能活得如此冷冰冰。
母后说谎了,她没那么深爱父皇的,不过是当时谢家功高盖主,父皇已然隐隐忌惮了谢家,母后不能拒绝进宫做皇后,一旦拒绝,留给谢家的便是穷途末路。
母后想着将自己困在皇宫,换得父皇安心,换得谢家百年安好,却不想,忌惮的种子一旦种下,无论如何都会生根发芽,父皇最终,还是彻底葬送了谢家,逼死了母后。
如果当初,母后不管不顾跟着平西王走了,谢家与父皇直接反目,说不定置死地而后生,还能拼出一条血路。
可是,一切没有如果。
谢家男儿早已葬身北地,母后也早已归于尘土,就连父皇,也不过是只留着一口气,苟延残喘而已。
再说母后不爱父皇已经没有意义,不过是徒增平西王的愧疚后悔罢了。
君墨沉收起万千思绪,看向平西王道,“青云山是个好地方,平西王大可待在这里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尽管开口,无论西楚皇权如何更迭,大燕支持交好的始终都是王爷。”
平西王哈哈大笑,“好,那本王便承下这份情了。”
两人举碗,畅饮起了碗中酒。
丢开前尘旧事,看着脚下大好河山,两人不自禁的又聊起了两国的民生和朝政,这么一聊,竟聊到了大半夜。
还是顾千舟看平西王身上有伤,不能这么熬着,生生将君墨沉拽走了。
君墨沉难得喝了个七分醉,在屋内死死的抱着顾千舟不肯放手。
捧着她的脸,低低道,“千舟,我不会让你走母后的路子,困在皇宫高墙之中,郁郁不得志,凄苦半生。
你就算跟我成了亲,我也不会折了你的翅膀,我愿意做你翅膀下的风,助你高飞,你想去哪里便飞去哪里。”
顾千舟笑道,“助我高飞?你就不怕我飞走了不回来么?”
君墨沉亲了她一口,俊脸埋在了她的颈间,低哑道,“不怕,因为牵着你的线在我手里,无论你飞到多远去,飞累了,总要回来休息的,我这里便是你栖息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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