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发一言的吕衡,李扶摇和严老的眼神中都露出一丝复杂之色,严老更是默默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李扶摇也沉默了片刻后,再度缓缓开口道:
“我本以为,你守在贤者楼这么多年,那本圣贤心得已经看了数万遍,那件事,你也该放下了,现在看来,你终究还是对小师妹的事情在耿耿于怀,难道你就真的迈不过那道坎吗?”
没想到本来一脸死志,毫无生气的吕衡,在听到这句话后,却如同被触动了逆鳞一般,竟是脸色变得狰狞无比,突然抬起头来,死死盯着李扶摇道:
“我过不去,也不可能过去,你们忘得了,我忘不了,便是在将那本圣贤心得看上万遍,甚至是百万遍,我也无法忘记小师妹是怎么死的。那些该死的江湖武夫,该死的混账畜生,他们...”
听着近乎在咆哮的吕衡,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惊疑不定之色,他们还从未见这位镇守贤者楼数十年的儒家圣贤,如此暴躁过。
而听着他的话,似乎在他和李扶摇甚至是严老之间,还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吕衡愤怒下还想要继续说什么,却被李扶摇打断道:
“够了!”
李扶摇此刻为圣人境,他只是一声低喝,便让众人如雷贯耳,哪怕是情绪失控的吕衡也被震得瞬间清醒过来,他似乎也知道有些失态,最终嘴唇蠕动了几下后,缓缓低下头去,低声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任凭发落就是。”
李扶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说道:
“你违背书院规矩,甚至联手他人欲行不轨之事,背叛师门,本该重罚,但念在你多年镇守贤者楼,也曾为书院立下无数功劳,现将你儒家贤者身份剥夺,关押入功德林中,未经允许,终生不得走出一步。”
李扶摇说完后,吕衡的眼神微微闪烁,最后缓缓说道:
“吕衡尊圣人之命。”
李扶摇不再看他,只是看了看严老,对方会意,将吕衡搀扶起来,亲自带了出去。
直到此时,李扶摇才将目光看向了陆乘风,这位曾经的书院骄子,此刻已经没有了半点那份儒雅气度,躺在地上不断挣扎着,如同一个巨大的扭动的蛆。
看到李扶摇看来的目光,他立刻下意识的想要回避,就连挣扎也停了下来,李扶摇看着陆乘风的眼神有些漠然,他淡淡说道:
“你本该是书院的栋梁之人,可惜,你性格太过骄纵,所以才会太重利益得失,失了本该有的君子之心,一步错,步步错,走到今日这一步,皆是自作孽的缘故,怪不得他人。”
陆乘风的脸色再次狰狞起来,他嘶吼道:
“我不服,我不服,是你太过偏心,我们明明都是你的弟子,但你却只器重宋淮安,就因为他是东池剑山老祖的传人,什么好事你都想的是他,而我明明不比他差,却始终得不到你的器重,只有责罚和严厉。”
李扶摇淡淡说道:
“所以,这就是你摒弃君子之心,转修魔道的理由?”
陆乘风眼神微微闪烁,露出一丝震惊之色,李扶摇的眼神冰冷,看着陆乘风吃惊的模样,他不由讥笑一声道:
“为了遮掩你的浩然气无法继续修行的事情,你不惜放弃儒家修行,转修邪魔歪道的魔心大法,以这种激进的手段强行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不灭境,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
“你以为,你常年躲在书院不出手,在以浩然气遮掩此事,便能瞒得住所有人。就可以瞒得住我?”
陆乘风的脸色变得有些茫然无措,他愣愣说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
李扶摇淡淡说道: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知道的还不止如此,包括你与七大世家中的崔谢两家秘密往来,借助他们找到三山五门的魔教余孽,替你做事,为你提供心魔修行之法,以及你泄露文庙圣殿之秘给庙堂之事,我都一清二楚。”
陆乘风惨然一笑道:
“原来,你们什么都知道,我还自以为我瞒的很好。原来我才是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李扶摇冷声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不为,天下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也绝对没有什么事可以瞒过天下人。那不过都是你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
陆乘风有些不死心的质问道: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放任不管,你本可以早早就将我解决,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些事情了,可你却什么也没做,而是等着我做完这一切。”
李扶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陆乘风却自己已经想通了,他不由狰狞的笑了起来,他直勾勾的盯着李扶摇,一字一句道:
“你是故意的,对吧,先生,你就是要让我去做这些,你就是要让那些在书院中有自己心思的人都被我引出来,你故意放任一切不管,等的就是这一天,等我们一个个的自己蹦出来,甚至包括那些对书院有所图谋的其它势力,不管是江湖上,还是庙堂上,这样才好让你一网打尽,让你一次性解决。对吗?”
李扶摇依旧没有回答他,陆乘风露出嘲讽之色,自言自语道:
“好一个院长大人,好一位圣人啊,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