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莫名其妙的一句回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瞬间,就连柳墨白都没想到,韩飞会来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反倒是看台上的宋淮安,却露出了一丝笑意,轻声吩咐道:
“去给韩少阁主再倒一杯清茶。”
他身边的卢长陵立刻微微躬身,然后快步接过一旁的茶壶,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韩飞身边,又重新倒了一杯热茶,韩飞轻言道谢,在卢长陵退下后,他重新抬起头来,这才将目光看向了柳墨白,轻笑着说道:
“刚才柳兄是问我的意见。说实话,在下年纪尚浅,与在座的诸位比起来,应该算是晚辈了,所以,意见二字不敢当,最多,也就是有些小小的建议,倒是可以与诸位一起商议一下。”
柳墨白笑道:
“少阁主言重了,身为紫薇阁少阁主,在这里论地位,可谓是举足轻重,再加上紫薇阁在此事中,与我等诸位皆有恩情可说,所以,紫薇阁的建议,我等自会认真对待。想必书院也会如此。”
说着柳墨白和韩飞同时看向了宋淮安,宋淮安淡淡说道:
“少阁主但说无妨,我们洗耳恭听就是。”
韩飞抱拳道:
“宋院长言重了,在下不敢当,既然诸位都要我说说看,那我不妨就说一说。”
韩飞说着站起身来,先是扫视了周围一圈人后,这才缓缓开口道:
“有关书院前两日的事情,先前不管是世家公子们,还是诸位领队之人,其实所说的都不算错,此事即非书院所乐见,也并非是他们故意为之,但诸多江湖势力,前往书院观摩王霸之辨,本就是冲着宋院长和书院在江湖上的声誉而来,却被卷入这场无妄之灾中,同样也是冤枉至极,想要个说法,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所以,此事严格来说,双方不分对错,都是受害者罢了。”
王初瑶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
“这不是废话吗?这家伙说了半天,和没说一样啊。”
李玉蓉不曾出言,只是默默看着韩飞,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心中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而其他人在听到韩飞的话后,也与王初瑶有一样的想法,觉得韩飞完全是在搅浑水,说的话毫无意义。
所以有人忍不住出声道:
“那总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吧。”
韩飞微笑道:
“当然不能,若是这样不了了之,且不说诸位回到各自宗门,说不过去,就算是书院的诸位先生们,也未必同意啊,要是传出去,还以为书院的品德有问题,要知道,以德服人,以理服人,才是书院的立院根本。我说的对吧,宋院长。”
宋淮安轻声道:
“不错,书院本就是教化众人的传道之地,自然不会去做与礼法不合,与道理相悖的事情。”
柳墨白顺势接话道:
“那依照少阁主的意思,又当如何?”
韩飞继续说道:
“正如我先前所言,若是此事没个说法,诸位无法交代,但若是强行要求书院给个说法,对书院也不算公平。而且,稷下学院乃是千年传承下来的学问圣地,儒家圣贤道理的传承之地,若是非要沾惹那些金银铜臭之事,太过有辱风雅了些。所以,在下有个折中之法,不知道诸位能否认可。”
北海宗的夏风沉声道:
“少阁主但说无妨,只要对我等的宗门掌门能有个交代,我等自会一切听从少阁主的安排,绝不会有异议。”
韩飞微微颔首,从而悠悠说道:
“我的想法很简单,其实书院一直是一处与世无争的世外之地,不管是庙堂中的世家子弟,还是我们这些江湖草莽,一直都是十分敬重,一些自幼读过一些书籍的人,甚至也有心向之,却奈何书院的门槛太高,众人都是有望无门,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十分可惜的事情。而稷下学院身为千年学问的传承之地,其目的就是教化世人,学习圣贤道理,规矩礼仪。佛说众生平等,江湖中人何尝不是世人一部分,那又为何不能入书院学习呢?”
此话一出,场中立刻出现议论纷纷之声,柳墨白适时开口道:
“少阁主的意思是,想让书院为我等江湖中人,大开方便之门,让我等有望之士,可以进入书院修行?”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全场哗然,这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所有人都不曾想到,韩飞竟然会有这个大胆的想法,要知道,书院不仅仅是书院,还是儒家的传承之地,千百年来,很少有江湖宗门的人可以肆意进入其中修行,宋淮安这样的例子,只是特例而已,纵观千年以来,也并不多。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都从韩飞身上放到了宋淮安的身上,他们很想知道,如今身为书院院长的宋淮安,在得知此事后,会是一个什么表情,又会做出什么样的态度来。
不仅仅是江湖势力这一方,就连庙堂那边的人,脸色也都瞬间变了色,他们同样不曾想到韩飞会说出如此骇人之语,其中杨烈和王青云的脸色都有些凝重,他们作为七大世家当今的佼佼者,自然听出了这其中暗含的一些隐晦东西,若是真的如此,那书院岂不是要与江湖密切结合,这与他们的目的自然是大相径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