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听到韩飞的问题,微微颔首道:
“我自幼在寺中长大,当时年幼的时候,是不语师傅带我回的寺中,具体什么原因,我已经忘了,但方丈爷爷后来跟我说,是我的村子里遭了难,师傅路过将我带走的,所以,等我进入灵觉寺后,就直接拜入了师傅门下。”
韩飞突然来了兴趣,对无忧问道:
“不语大师的名气可不小呢,但这个法号多少有些意思,为何别人都是空闻,空相,悟法之类的,你师傅却叫不语,灵觉寺中有不字辈的僧人吗?”
无忧摇了摇头道:
“不语是我师傅后来给自己起的法号,并非是寺中给的,其实我师傅本身也是空字辈的,他原本的法号是空释,但后来修行闭口禅后,不再开口,故而改名为不语。”
韩飞挑了挑眉,倒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一则故事,他好奇道:
“我对于不语大师的了解不算多,只因为这位大师似乎已经有十数年不曾离开寺院一步了,而且听闻他从修行闭口禅开始,似乎十多年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这是真的?”
无忧点了点头道:
“此事的确是千真万确,从我入门以来,从未听过师傅开口说过一句话。”
韩飞不由咂舌,一个人除非是真的哑巴,否则要做到十年不开口说一个字,这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这位不语大师看来不简单,比这些所谓万里而来的苦行僧还要厉害。
他再一次问道:
“为何今日不曾见到你师傅出现,按理说,以他的身份地位,这样大的事情,不该不通知他啊。”
无忧摇头道:
“师傅闭关修行闭口禅后,就不再过问任何寺中的事情,常年都在后山的菩提洞修行,很少出来。所以,寺中的一切事情都不需要知会他的。”
韩飞恍然大悟,但心中却对这位不语大师越来越好奇了,不由轻笑一声道:
“听你这么说,我都想要见一见你师傅本尊了。”
无忧赶忙摆手摇头道:
“使不得的,师傅他老人家闭关不见人,那后山菩提洞也是我寺中的禁地,韩施主可千万不要贸然前往,这可是大事情。”
韩飞见状,心神微动,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道:
“放心吧,我是来做客的,既然是做客人,就要有做客人的规矩,不会逾越的。”
另一边,同样位于灵觉寺中,在那座大雄宝殿不远处,空相和空闻站在一起,看着正在筹备礼佛和修禅功课的弟子,默默不语,片刻后,空相突然开口道:
“那个女娃娃的事情,你处理的如何了。”
空闻轻叹了一声道:
“不如何,暂时没什么进展,我今日初步试探了一下那位韩少阁主的态度,坚决的倒是有些出乎预料,若是我们真的要将那位圣女殿下赶下山的话,他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空相皱眉道:
“就算放弃他即将要走的那条大道,也在所不惜?”
空闻点了点头道:
“我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对方不像是在说谎,所以我只能暂且放下了。”
空相却皱眉道:
“可那女娃娃在灵觉寺一天,对我灵觉寺来说,都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那件事,好不容易过去了这么多年,若是再被牵扯出来,不知道又会如何。”
空闻叹了口气道:
“那也不能操之过急啊,要知道,那位韩少阁主的身份来历,毕竟不同一般,先不说他那紫薇阁的阁主身份,单单是一个薛若海的亲传弟子身份,我们就不好不分青红皂白将其撵出去,更何况他来的目的,你我都清楚,代表的正是薛若海的意思。罗刹门圣女最多只是麻烦,若是真的将薛前辈招惹过来,那可就比麻烦要大得多了。那位的脾气,你也算是知道的吧,后山的千佛堂,至今尚未修复,我们可不能忘啊。”
空相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多少有些难看,甚至是隐约的忌惮之色,他沉声道:
“当然不能忘,若非当时不语出关挡了一下,念空师兄及时赶回来,那座千佛洞就不需要修复了,可能根本就不复存在,甚至你我二人也都未必还能站在这里聊天。”
空闻轻笑道: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这臭脾气招惹的是非,否则也不至于惹怒了薛老前辈,这一次我才算是真的见识到,武道极致的强大到底是何等恐怖。”
空相回忆当年的那一幕,眼中也是又唏嘘之色,千佛堂,一堂之中,树立千尊佛像,皆是以金铁打造而成,坚硬无比,便是神兵利器,想要破开也破费功夫,但就在那一日,薛若海一掌之下,千尊佛像损毁近半,威势之大,惊天动地!
空相哼了一声,继续说道:
“好了,先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还是说回眼前的事情吧,现在该怎么办,就这么放着?”
空闻轻声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三日后就是佛辩大会,我们还有三天时间,这三天对他们,我会看得紧一点,其实,我们也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只要他们不去后山,未必就会怎样。”
空相叹了口气道:
“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