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受过伤害。
“一卿,你就不能爱一个与豪门相配的人吗?”
"爷爷,你不用费尽心力给我找那些所谓的精英来了,我只要小悬。"
“一卿,你看不上别的Alpha,也看不上公司吗?”宁老爷子的怒气加深,“你为了她,可以不要自己苦心经营的公司,要美人不要江山?"
"嗯,我想明白了,可以不要,"宁一卿轻声叹息,像许下什么无字的诺言。
那是一份明亮的爱,让她不潇洒不理智不为权不为利。
而是生或死好像都不再那么重要,她只想要那个人能回头再看见自己。只因她终于找到,自己曾为了那个人有过的矢志不渝的决心,就像找回了自己。
老爷子的拐杖毫无预兆地扫过满桌子的瓷器碗碟,珐琅彩瓷器跌落在大理石地板上,迸溅起的碎片划过宁一卿柔软冷白的面颊,留下一丝绯红色痕迹。
“爷爷,饭吃完了,我该回公司了,再见。”宁一卿似乎毫无所觉地起身,任由下颔被瓷片刮伤,流下点点血迹。
见势不妙的管家急急忙忙冲过来,在看见宁一卿脸上的伤后,惊声喊道:"医药箱,医药箱,大小姐,您坐下,得让医生给您处理一下。"
"不用,一点小伤,过两天自然就好了,你们照顾好爷爷,”宁一卿神色从容矜持,再次和老爷子礼貌道别,“爷爷,您消消气,注意身体,我走了。"
管家看着这满地狼藉,根本无法想象大小姐到底跟老爷子说了什么,弄成这个局面。吵架归吵架,他们动手还是第一次。望着自己孙女修.长削瘦的背影,老爷子声音沙哑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
一卿,她都还没与你和好,也可能永远不会重新接受你,说不定还会和别人结婚,你确定要为她和家族作对,为了她放弃公司,放弃经营多年的心血吗?"
宁一卿回首,在逆光中不自觉眯眼,声音却轻描淡写:
"是的,爷爷,我确定。"
**
两周后。
医生的诊疗室里,洛悬已经抽了两大管腺.液和一管血液,花白胡子的医生再次叫她坐在舒适的沙发椅上,进行惯常的一问一答。
这是这个月的第七次了,他能看见这位病人手腕的伤口反复撕裂,几乎引发感染。
“一会儿你要去打一针消炎,不然手腕的伤很危险,”花白胡子的医生捧着一杯咖啡,模拟出朋友闲谈的温磬环境,“但是你先告诉我,你的手腕伤口怎么会有冻伤情况的?最近也不是冬天。"
洛悬侧着身子,银发落于脸颊上,苍白的面容精致脆弱,对于医生她还是有一种本能的坦诚。“我的手腕在冰箱的冷冻层待了很久。”
医生倒吸一口气,略感诧异地看向洛悬,手里的咖啡差点洒出来,“我记得台风天之后,你过来看诊,明明心理和身体都好了许多。我还嘱咐你不要抗拒让自己开心的人和事,怎么才过来一个月,你的情况恶化了这么多。"
“可能因为最近做木雕,压力太大,”洛悬慢吞吞地回答。“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其他不好的事情吗?”"和我妈妈有关。"
“明白了,”医生点点头,他很清楚这位病人的软肋,被世人误解的妈妈,以及那一段可怕的感情,“你现在的信息素等级是C还偏低,一定要按时吃药,你是不是还在抗拒能让你开心的事物?"
闻言,洛悬从专注的问诊状态中分神脱离,记忆如飞鸟掠过一幕幕昏暗,直到暂栖于台风那天被大风吹弯的香樟树枝上。
在那间破破烂烂的房子里,没有电,只有无尽的水声和灰蒙蒙的天空。
当时喝完咖啡回来后,宁—卿缠着她问了好多她小时候的事情,譬如考试考多少分,最喜欢哪一科,上课会无聊到睡着吗,是不是经常和同学打架。
女人的问题琐碎繁多,仿佛不知疲倦地想要描绘出童年的洛悬,就连她小时候听写课文词组,怎么都想不起“执著”的执
中间到底有没有那一点的故事,也乐此不疲地听完每个细节。
最近,她总在想宁一卿到底什么时候这么多话的,像中学时候喋喋不休的同桌一样。
洛悬当时怎么都搞不明白,后来的某一刻才恍然大悟,如梦方醒般的。原来那时候的自己对宁一卿来说,是一场好不容易找回的雾,雾是会消散的。自己多说一个字,女人便能多看清一分。
所以宁一卿格外珍惜格外偏执。
其实,她不曾相信宁一卿也想抓住自己,女人向来凉薄寡欲,天生如此,又怎会因自己而变?当时不明白的,要过很久才想清楚。将来再明白的道理,都只是迟来的遗憾。这一点,对谁都一样,对她,对宁—卿。
“如果不抗拒的话,可能会滑落更不可控的深渊,”洛悬目光温沉,非常地有理有据的样子,“你也清楚,我现在很谨慎,不是小时候那么天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