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武堡百余里之外,明军辽河以西的核心守御重镇——四平堡。 此时,初升的太阳温暖和煦,为许久冰寒的辽东大地带来些许暖意,但是四平堡的大明守军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温暖,只有彻骨的冰寒。 无论是谁,站在四平堡的城头,望着远处黑压压一片,集结而来的建州骑兵、炮兵以及大量攻城步卒,都会心底发寒。 与此同时,远处飘荡的明黄大纛,无不在昭示着来者的名号——建州酋首,努尔哈赤! 令无数辽东百姓兵卒胆寒者,令大明朝上下文武乃至皇帝深感威胁的老奴,亲自率兵来攻。 面对建州如此大张旗鼓,势在必得的行动,说实话,广宁副总兵罗一贯并没有多少信心。 因为除了努尔哈赤之外,阿敏、代善大军在攻取西兴堡之后,连夜率军和莽古尔泰汇合,想要一起将四平堡拿下。 而那位声名卓著的四贝勒皇太极......应该还在镇武堡。 罗一贯微微眯起眼睛:希望孙得功和刘渠能够不辱使命吧! “大人,建州大军从三面再次集结!准备大军攻城了!”罗平等一众将领,再次齐聚鼓楼。 而罗一贯就站在城垛豁口处,静静望着远处集结的建州部队。 “城内准备的怎么样了?”罗一贯的声音依旧低沉,没有丝毫因为大敌当前而变的颤抖。 先锋营千总罗平开口:“大人!所有守城兵卒已经集结完毕!” 广宁守备翟常:“炮兵、弓手已经就位!” 四平堡镇抚使邓昌:“我等誓与四平堡共存亡!” 众将站在罗一贯身后,等候着这位总兵官大人下达最后的命令。 “我等身负皇命,”罗一贯如同一颗青松立在那里,扭过头露出半张脸,在日光背面,略带一丝阴鹜:“纵是死,也要将尸首留在这里!战事一开,擅言退者,立斩!” “末将遵命!”鼓楼内众将皆躬身领命。 正当此时,隆隆的战鼓声传来,建州已经开始进兵了。 “报!!!”传令兵从门外奔来,半跪在地:“建州莽古尔泰、阿敏、代善率领大军已经集合一处,向着四平堡攻来!” “四平堡存亡在此之际,所有守卒,不论青壮至老叟,一律上城!”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挂起,连日的大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眼望去,大地如同被铺上了一层金辉。 但是四平堡对阵双方都没有任何心思去欣赏这难得的美景。 莽古尔泰已经接连下达了三道军令。 “先锋营骑兵上阵,以弓弩压制城上守军!” “所有步兵,一牛录为一组,驱赶汉奴、牲畜、俘虏登城破门!” “传令下去,先登上四平堡者,升格八旗,赏千金!” 与此同时,代善,阿敏那边,同样是一道道命令传达了下去。 战斗甫一开始,便是白热化的刀刃见红。 数千建州骑兵纵马长驱,在一道道令旗指挥下,纷纷以无比精准的准头,将自己手中的箭簇射向城头的守军。 霎时间,漫天箭雨倾泻而下。 在守城兵卒眼中,那便是遮天蔽日,夺命杀招。 城头上,守备官翟常一身甲胄,带着亲卫亲自上阵指挥,此刻面对漫天箭雨,嘶吼着下达命令:“所有盾兵上前,举盾护卫!!!!” 噗噗噗!!! 箭簇锋锐无比,虽有盾牌遮挡,仍有守卒不断地被刺穿甲盔,倒毙在地,战斗刚一开始,明军便有伤亡。 趁着骑兵压制守军的机会,所有建州步卒战兵驱赶着汉奴、包衣以及牲畜向着城下攻来。 一旦让步兵带着攻城器械抵达城下,那么就算城下是尸山血海,也会有人顺着尸山攀爬上城墙,到时候,就是城头城下两难相顾。 “弓手呢!与那些外围的建奴对射啊!不要让他们如此轻易的将战线推到我们城下!”镇抚使邓昌此刻气急败坏,守军太过被动,四平堡有没有多余的骑兵和外援,现在只能固守。 而固守二字,往往就意味着死亡。 在建州骑兵的掩护下,大量的建奴驱赶着百姓和奴隶已经到了城下,步兵营分工明确,一部分用攻城原木开始轰击城门,以及城墙的薄弱部分,另外大部分的步兵和奴隶已经架起了攀援长梯,开始城墙上攀援。 当然,守军一方面也有大量的守城工具。 滚石,炼油,熊熊燃烧的木棉从城头倾泻而下,用以阻挡进攻方。 不消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