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叶向高府衙。 叶向高刚刚从宫里回来,便遇到儿子叶成学。 “王琦要被封为正四品卫所指挥佥事?”叶向高长子,国子监主事叶成学从父亲嘴里听到这个消息,从椅子上豁然站起来,一脸的讶然。 砰的一声。 叶向高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磕在桌子上,厉声道:“坐下!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就算他王琦最后做了辽东总兵又如何?你要把你的女儿送予一个军汉?一个不学无术的衙内?” “这......”叶成学一脸的懊恼,腹诽道:到时候那王琦真成了辽东总兵,谁高攀谁就不一定了。 叶向高自然知道儿子在想什么,不过现在这位内阁首辅也有些后悔当时太过草率了。 一個有可能成为辽东总兵的未来女婿啊! “父亲,有没有可能再次联姻?”叶成学有些不甘心。 “老夫好歹大明朝内阁首辅,还要舔着脸去求着他王化贞的外甥联姻吗?!”叶向高皱起眉头,刚要继续训斥自家儿子,就听到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老爷,韩大人和刘大人联袂前来拜见。” “带他们去前厅候着,老夫马上就到,”叶向高闻言放下手中茶盏,起身刚要离去,突然又停下脚步,对着自家儿子道:“拒绝联姻的事情,让府中所有知情者闭上嘴巴,谁敢乱嚼舌根,直接乱棍打死了事!” “孩儿知道,府中上下已经下了死命令,没有人敢乱说话,”叶学成点了点头,脸上却带着苦涩。 自家府里没有往外说,可是那司礼监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消息一旦传出去,自家女儿日后怎么见人? 叶学成此时心中已经计划这几年赶紧找个好人家,把女儿嫁出去算了,免得日后烦扰。 叶成学烦扰自家女儿名节时候,前厅,叶向高已经见到了韩爌和刘一璟。 叶府的俏丽丫鬟为三人端上了精致糕点和茶水,每个人桌上都摆放了一个暖手的小炭炉,以供取暖。 “季晦先生(刘一璟,字季晦),劳烦你跑一趟,”叶向高对于当朝次辅刘一璟异常敬重,不仅仅是因为其为次辅,更是因为其在东林党内的元老地位,有其坐镇中枢,则东林就有主心骨。 “老夫这几天和那沈?斗法,今日在家闭门谢客,突然听到辽东大捷的消息,就赶来见你,碰巧在府门口遇到了韩虞臣(韩爌,字虞臣)!” 刘一璟面色苍老,但是一双眸子深邃锋锐,可以一窥三朝辅政之臣的坚韧心性。 “我方才已经将王化贞和熊廷弼两人的奏本内容,向季晦先生转述了一遍,”韩爌坐在刘一璟对面,长及胸前的胡子色泽黑亮,如同戏台上的美髯公。 “季晦先生怎么看?”叶向高身子微倾,望着刘一璟。 “王化贞可以回京!但是东林在辽东的威势不可失!”刘一璟望着两位同僚,语气坚决:“辽东如今逐渐稳定的局面是谁成就的?这一点,要让朝廷,让皇帝,让天下百姓都知道......是我东林党!” “我们两人也是如此想法,必须保住东林在辽东的势力,才能在朝堂上继续拓张,执掌大权!”韩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想法。 “嗯,辽东按察使方训那边有消息吗?”刘一璟看向叶向高。 “刚刚接到的书信,几乎是和熊廷弼那封奏本一起到的京城,”叶向高说着,拿起桌子上那封信,起身递给刘一璟。 “吾打算推举方训为辽东巡抚,”叶向高没有坐回到椅子上,而是在厅中来回走动:“你们以为呢?” 刘一璟还在看信,韩爌开口道:“只靠方训一人,是否太过单薄?” 辽东有楚党翘楚熊廷弼为经略,数次出使辽东,经营多年,根基深厚。 而司礼监又在辽东多有培植锦衣卫所,东厂番子,暗中行事,不好防范。 其次,辽东本地门阀巨族盘踞,李家、祖家等家族蓄养私兵,姻亲遍布。 东林党紧紧依靠一个按察使,就算升为巡抚,也是不够! “所以才要拉拢王琦!”叶向高以拳击掌:“让其为我所用!” “今日朝堂上,内阁已经确定,升王琦为辽东都司指挥佥事,散官勋阶皆顶格配备,节制广宁诸卫所,还有锦州一带地区,可直奏上书内阁及陛下御前,权柄可说极大!” 刘一璟已经将方训的信看完,天抬头问道:“那王琦会不会承我们的情?” 大明次辅的意思很明白:王琦到底是认朝廷的封赏,还是你东林党的封赏? “王元启(王化贞,字元启)的作用就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