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随着御前太监的唱名,朱由校迈步走进乾清宫偏殿,身后并无魏忠贤或者王体乾跟随。 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宁德公主躬身拜见:“宁德见过陛下!” “别见礼了,和皇兄见什么外,”朱由校向来对自家妹妹关爱有加,祖父在位时候,父亲每日活得战战兢兢,不知太子位置哪日不保,那么这几个皇孙皇女的也自然没有过过几天安稳日子,共患难过,那么在心里,自然就更有感情些。 “皇兄,宁德带了蜜饯桂花糕点,皇后姐姐尝过都说好吃,”宁德公主月牙一般的眸子弯起,笑着道:“特意带过来给陛下尝尝。” “我家妹子的手艺自然没差,”朱由校方才心情不大好,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刚刚发泄一番,现在又见了妹妹,稍微宽慰一些。 还是家里人让自己省心! 从食盒中拾起一块糕点,填入嘴里,而后细细咀嚼,一股并不浓烈,但是芬芳清新的桂花香味浸满了口腔,而后便是蜜饯的香甜,从舌尖上传入,带给人以美妙的口感。 “果然美味,”朱由校笑道:“御膳房的厨子可比我家皇妹差远了!” “皇兄方才在殿中,何故生那么大的气?”宁德公主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朱由校。 “还不是......”朱由校刚一张嘴,便把刚要脱口的话收了回去,只是尴尬笑了两声:“无事,无事。” “是不是有关,那王琦的?”宁德公主沏了一杯茶,端给朱由校。 “你不要听宫中那些奴才胡说,”朱由校皱起眉头,接过茶水,刚到嘴边又放回桌子上。 朱由校心中一阵烦躁,宫里的规矩真的该好好整治一番了! 宁德公主伸出小舌舔了舔嘴唇,笑道:“妹妹听说王琦想做班定远......” “你也知道定远侯故事?”朱由校坐在软塌上,看着自家妹子。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汉明帝呢,”宁德公主歪着脑袋笑了笑,望着朱由校:“可我家兄长也不比汉明帝差!” 朱由校一愣,看着自家妹子,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人人都说王琦如何如何,功过不暂且论,是恃宠而骄还是立功心切也不谈,但是总的来说,一句仿若当年班定远的评价总是有的,好似就是没有人说过朱由校能当汉明帝! “妹子你这评价倒是新奇,”朱由校摆手笑了笑,心情大好,又拾起一块糕点填入嘴里。 “皇兄,那王琦从草原回来之后,能不能让我先见一见?”宁德公主显然是想要打一个预防针,避免朱由校到时候承受不住压力,将王琦直接投入了诏狱论罪! “你放心,”朱由校看着自家妹子,语气缓缓:“皇兄我还不算太过昏聩!” 帝王论事,轮不到臣子去说三道四! 正在此时,魏忠贤躬身从殿外走了进来,靠近朱由校耳边轻声道了一句:国子监有学生闹事,聚在宫门外,声讨王琦...... “多少人?”朱由校眉头一挑,有些疑惑。 “大概三十人,都是京城国子监士子,”魏忠贤现在还不到权势滔天的时候,没有什么胆子敢不经过天启皇帝就直接将国子监闹事的学子打杀了,自觉还是先请示朱由校比较好。 “内阁呢?”朱由校继续问道。 “只有孙承宗、朱国祚在值,其余人皆称病在家,”魏忠贤立刻回到:“而且那些士子并不理会孙大人和朱大人的劝阻,反而集体跪在宫门外,已经引得京中百姓围观了......” 听到魏忠贤的话,朱由校还未有所动作,一旁宁德公主便已经皱起秀眉,俏脸上满是怒意,大明朝的驸马爷在科尔沁蒙古草原出生入死,这些读圣贤书,吃皇家饭的士子,不去教化百姓,为国家社稷出谋划策,反而来拖后退,声称要将自家相公下狱? “真是枉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宁德公主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读书颇多,又喜欢听宫内宫女婆子讲故事,但是对于才子佳人故事向来不感冒,反而喜欢投笔从戎的班定远,辛幼安。 故而,对于那位素未谋面的相公,宁德公主早就已经在心中描绘了生动画像。 镇武堡外斩叛逆,四平堡处击胡尘,又以弱冠赴王庭,却被贼逆伤声名。 宁德公主的心中,这不是妥妥的男主形象?! “国子监祭酒杨许呢?”另一边,朱由校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东林惯用的就是利用自己在士林的声望来让舆论倒向自己,而使得对手陷入被动挨骂的局面,而对于这些年轻士子,朱由校还不能轻易动用锦衣卫或者东厂,一旦让朝臣们抓住机会,那么